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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减肥瘾”的人类学研究

文员实习报告 时间:2021-07-22 10:23:27

zoޛ)j首个人与群体的内在心理与外在实践之“整合”,产生了地方人们认可或不认可的多种身体文化展示。

【关键词】减肥瘾;厌食症;“自然”观;文化展示

【作 者】毕达,浙江大学人文学院人类学专业博士生。杭州,310028

【中图分类号】C912.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 - 454X(2016)02 - 0011 - 010

在信奉女子以“贞顺”“卑弱”为美的汉人社会,“瘦”自古就是评判女子身材的主流审美标准。从战国时宋玉邻家女的“肩若削成,腰若素束”① 到汉宫飞燕的“掌中起舞”② ,从宋代柳永笔下的“柳腰花态娇无力”到风靡明清时期的“扬州瘦马”③ 。即使是在千古闻名的以胖为美的唐代,也有“抱月飘烟一尺腰”④ 的美人。“减肥”因而成为一件令女子流血流泪、却至死不悔的要紧事。素爱排场的土豪石崇曾将沉香屑铺于象牙床上,令众姬妾踩在上面,体重轻盈的留不下脚印,就赏赐珍珠,而留下脚印者则命其节制饮食,以致闺中争相减肥,戏言“尔非细骨轻躯,那得百真珠”⑤ 。春秋时期的楚灵王更是好瘦到了变态的地步,除了耳熟能详的“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的典故,楚灵王还以“细腰”命名章华宫⑥ ;其口味甚至从后宫蔓延到前朝,为了受到宠信,大臣争相节食,以至面黄肌瘦⑦ 。

如果说在儒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的传统规制下,古人在求瘦的同时还不得不维持一定的理性,那么在消费主义理念的影响下,“减肥”已经在铺天盖地的媒体宣扬中成为一种最普遍的身体实践方式。就如克里斯·席林在《身体与社会理论》,安东尼·吉登斯在《现代性与自我认同》,安东尼·辛诺特在《社会身体》中指出的,在当代社会,作为个体主义的主要遗产,自我规划已被转变为身体规划。如今,“要么瘦,要么死”依旧是爱美女性的“座右铭”,“瘦”甚至逐渐成为女性获取社会认同和自我认同的一种执念。因而,大多数减肥者的忧虑无外乎减肥无效或是体重反弹,对于瘦身成功者,则钦羡其成果、佩服其毅力、引以为偶像。殊不知,在瘦身成功者看似风光的“功成名就”下,很可能埋伏着减肥成瘾的隐患,因疏于防范而茁壮发展,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贻害无穷。

学界尚未明确“减肥瘾”这一概念,笔者在本文中将“减肥瘾”界定为“强迫性减肥行为”。

一、研究方法

笔者采取了田野调查的办法,在健身房、美容院、大学、专业减肥中心、医院等现实场所,并辅以网络论坛,通过访谈的方式,访谈对象包括减肥者、医生、健身教练等,在共计83位减肥者中,发现了33位减肥成功者(成功的判断标准为达到自己设定的目标体重,且保持三个月未发生体重反弹)。男性减肥成功者7位,均未发现“减肥瘾”;女性减肥成功者27位,16位减重较多(大于5公斤)。这16位减重较多的女性又恰恰经历了较长的减肥时间(达到初始目标体重三个月以上)。令人心惊的是,其中12位都出现了程度轻重不等的“减肥瘾”。且“减肥瘾”难以轻易摆脱,在12位“减肥瘾”者中,迄今只有梓云、Lucky、宋思静成功戒瘾,而她们都是在饱受其苦之后才幡然醒悟的:梓云经历了一年的闭经,迄今未愈;Lucky出现低血糖、糖尿病倾向和皮肤过敏的症状;宋思静的膝盖受到不可逆转的磨损。这12位“减肥瘾”者的基本信息收录在表1中。

通过总结根据“减肥瘾”者的经历,笔者发现“减肥瘾”的形成过程可以概括为如下阶段。

在减肥者初次成功达到目标体重后,并不终止减肥,而是不断下调目标体重。

而后,减肥成为生活常态,减肥的手段成为强迫性的生活习惯。

最终,“减肥瘾”者对“瘦”的偏执性追求陷入“减肥瘾”无法自拔,导致包括身体机能失调、社会关系失常、精神状态失衡等后果。

二、“减肥瘾”的特征

(一)“减肥瘾”者偏执性求瘦

“减肥瘾”的第一个征兆就是“减肥瘾”者在达到初始目标体重后,非但不停止减肥,反而不断下调目标体重。尽管理智的减肥者也可能下调目标体重,但“减肥瘾”者下调的目标体重与初始目标体重差别幅度大(5公斤及以上),或多次小幅度下调目标体重(3次及以上)。

就像布鲁赫(1978)、克里斯卜和汤姆斯(1972)以及拉塞尔(1970)指出的那样 [1 ]270,不顾一切地“求瘦”是与“怕胖”相联系的,担心体重回弹是下调目标体重的初衷。

然而,“减肥瘾”者从“为回弹留些余地”的心态逐渐演变为对“瘦”狂热的追求。心态健康的减肥者将体重作为衡量形体美的客观指标,清醒地认识到过瘦并不美,故而在追求低体重的过程中能够适可而止。然而,“减肥瘾”者的愉悦却直接来自于体重降低本身,形体美反而并不十分要紧了。尽管一些“减肥瘾”者也声称自己不断减重是为了“更好看”,其实却是她们自我欺骗地调整了形体美的判断。就像一度深陷“减肥瘾”的梓云,在最终走出这个心理误区之后承认的那样:“我那会儿只有79斤,骨头都突出来了,有点恐怖的哦。可是我那会儿真觉得这就是美,人家说(我)像骷髅,我就是不信。”“减肥瘾”者对体重的关注是过分而病态的,梓云告诉笔者,她曾经“每天都要至少称两次(体重),反弹了0.1公斤就痛心死了,这一天都脾气特别大,搞得家人莫名其妙的,而且一口(饭)都不会吃了。更可笑的是,要是轻了一点,还是什么都不吃,怕又长回来。”

在崇尚“自然”为美的汉人社会,减肥本是为了摆脱臃肿身材引发的愚痴、懒散的人格联想,然而“减肥瘾”者在追求“纤秾合度”的自然身材的过程中,却逐渐背离初衷,在对减肥本身的过分执着中演变为不合乎自然审美、过于骨感的形态。“减肥瘾”者逐渐脱离了理性控制,减肥成为一场没有终点的长跑,在这个过程中,就形成了“减肥瘾”的重要特征之二,即强迫性的生活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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