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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印“国家一资本”比较分析:以国家石油公司海外投资为例

文员实习报告 时间:2022-03-31 10:4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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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印度国家石油公司的全球投资

面对国内不断严峻的能源供需缺口形势,印度国家石油公司从20世纪90年代也开始积极参与海外上游勘探和开采业务,和中国国家石油公司(尤其是中石油)全面开始海外业务基本在同一时段。但是,印度国家石油公司的海外投资速度要慢得多、地域分布上更有限,而且,印度企业在适应国际市场的表现上也逊色于中国对手。

和中国的国家石油公司相比,一方面,印度国家石油公司之间直接的相互竞争程度要弱一些,部分得益于这些公司直到最近为止相对清晰的上下游之间的业务分工;但另一方面,由于印度国家石油公司并没有得到来自国家的有协调的支持,商业融资上的缺口也使得这些企业倾向于风险规避,尤其是在海外业务中,这样的风险规避倾向更加明显。由此,尽管就国家层面的能源供需缺口而言,印度至少和中国在同一层次,甚至更大,在海外上游项目的投资当中,印度国家石油公司投资的速度和地域覆盖范围却都落后于中国。对此,印度国家石油公司也多有怨言。比如在2004年竞标安哥拉一块油田输给中石油之后,一位ONGC的高层经理曾抱怨,“ONGC被迫只能依靠印度外交部能够收集到的随便什么好意”。

结语

大约从20世纪90年代初开始,中国开始呈现出更强烈地追求国家财富积累的特征,尤其是在对外经济关系上,而同时期的印度则相对更接近经典意义上的自由主义国家。相比印度而言,中国更愿意直接介入国内经济和国际市场的经济治理,尤其是那些“主权投资者”在海外的经济行为。印度则在国际经济行为中相对被动,在管理国家控制的战略资产上更偏向于间接调控,其与国家石油公司之间的联盟关系没有中国的对应关系那么紧密。就国家和国家石油公司之间的治理结构而言,中国的竞争性管制结构导致中国国家石油公司之间为了市场份额和利润展开直接竞争,而且这样的竞争态势从国内延伸到海外市场。同时,这样的治理结构依赖制度化的人事制度来保证国家对于国家石油公司的有效控制。相比之下,印度缺少这样的制度化人事调控体系,而且由于其政治制度允许甚至鼓励公开的政治竞争,国家和国家石油公司之间的利益分歧和冲突经常上升到公共空间,成为印度民主制度中精英冲突和利益集团政治的一部分。

作为上述体系性特征的结果,自20世纪90年代中期以来,中国国家石油公司一方面实现了更快和更加广泛的全球投资;另一方面,国有石油公司之间的相互竞争,尤其是在海外的竞争和高风险的投资风格已经可能危及中国的国家能源安全。相比之下,印度的国家石油公司相对而言更倾向于风险规避,其海外投资也更加节制。这样的国家间国民经济体系意义上的差别不仅仅体现在油气部门:在中国和印度对其他发展中国家(尤其是非洲)的非油气资源部门的投资上,两国之间也存在非常相似的差别。

在这方面,两国最大的国家能源企业中石油和ONGC之间的对比具有特别的说服力。ONGC和中石油几乎同时开始尝试非常相似的海外经营策略,试图像更加成熟的国际石油公司一样在多个区域投资以分散风险。但是,中石油在锁定海外上游油气资源方面比印度同行要强势且成功得多,而ONGC经常需要在自己没有特殊政治关联的海外市场运作,从而在过去20多年里,ONGC已经多次在重大的海外上游油气资源的竞标中输给中国国家石油公司。其中比较著名的案例包括2004年中石化在安哥拉对ONGC的胜利、2005年中石油在哈萨克斯坦和厄瓜多尔对ONGC的胜利、2006年中海油在尼日利亚对ONGC的胜利。

总体上,国家石油公司在符合以下两个条件时,其海外投资表现最活跃:(1)国家地缘政治目标和国家石油公司商业利益相重合;(2)不同国家石油公司商业战略之间存在有效政治协调机制。当然,上述国家和资本之间的协调机制需要微妙的平衡,否则就很容易成为滋生“腐败”和“裙带主义”的温床。2013年9月初,在不过前后相差几天时间内,中国石油领域两条相关的新闻也恰恰凸显出上述微妙平衡的难度。一方面是多名中石油高官在中央政府的反腐攻势中受到审查;另一方面,中石油在习近平主席对中亚四国的访问中成功确定购买获得哈萨克斯坦最大油田卡沙干油田8.4%的权益,成为中石油历史上最大一笔金额的海外收购案,而在这次竞购过程中,中石油的主要竞争对手恰恰又是印度的ONG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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