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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联哲学的历史肖像

党建述职报告 时间:2021-07-27 10:16:48

〔摘要〕我们对苏联哲学的认识几经变化,苏联哲学的历史肖像在不同时代的人们心目中所留下的影像是不一样的。苏联哲学的历史影像屡遭世人所“误会”。历史的意义总是随着时代变迁而发生变化,重要的是作出自己的解释。

〔关键词〕苏联哲学;马克思主义哲学;哲学史;肖像

〔中图分类号〕 B0〔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8-2689(2010)04-0140-05

在记忆里,我们对苏联哲学曾有过三种类型的描述——首先是完全正确的老师。苏联哲学家们所编辑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原理教材在我们这里曾经是标准或准绳的代名词,高山仰止的感觉一直伴随着建国前后的中国学者们。在那个年代,学习苏联马克思主义曾是我们哲学工作者的最重要工作,由“马克思恩格斯理论是根本指南”到“苏联马克思主义是完全忠于马克思、恩格斯的”所以“苏联马克思主义也是根本指南”,这样的三段论潜移默化地曾让我们毫无保留地相信苏联马克思主义同样全都是不刊之论。其次,勤思善辩的学者。十月革命胜利至20世纪20年代末,苏联哲学界一度形成了百花齐放的学术研讨氛围。当时的苏联哲学界尚未建立起类似于后来的经典哲学教科书里所描述的那种原理体系,马克思主义哲学的诸多领域依然处于众多学者争长论短之中。苏联的普通马克思主义工作者可以畅所欲言,他们不需要担心在学术上批评别人会导致不好的结果。[1](45)最后,修正马克思主义者,在终结了对苏联哲学的仰视之后,我们的看法改变了,正如高清海所说的,苏联哲学界在形成“教科书哲学的过程中已经按照传统的哲学观念把马克思的理论改铸过了”。[2](2)本文将分析前人留下的关于苏联哲学的各幅“肖像”及辨析各幅“肖像”的优劣,并试图重新绘制一幅“一家之言”的关于苏联哲学的“肖像画”。

一、屡遭误会的苏联哲学

广义地讲,苏联哲学是苏联各民族哲学在俄罗斯苏联时期的发展动态和理论形态;狭义地讲,苏联哲学是马克思主义哲学在苏联的传播、运用和发展,是苏联马克思主义哲学家创造性地运用和发展马克思主义哲学取得的理论成果。[3](5)从十月革命胜利始至1991年苏联解体止,作为国家哲学的苏联哲学走过了74个春秋。在这74年里,苏联哲学逐渐形成了一个较为严谨的学术体系,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果。但不可否认的是,苏联哲学也因其所具有的一些特点屡遭 “误会”。“误会”大致可分为三种:一是苏联政治家们认为现实实践应凌驾于哲学之上;二是苏联哲学家们误会哲学等同于现实实践;三是苏联哲学家们误会西方哲学及传统俄罗斯哲学完全是糟粕。

首先,自苏维埃政权建立之后,马克思主义哲学就被视为国家哲学,成为了俄罗斯民族法定的世界观和方法论。辩证唯物主义世界观在自己全部历史中第一次获得了来自国家政权的广泛支持,取得了在科学原则基础上真正自由发展的条件,成为社会存在和社会意识发展、苏共和苏维埃国家对内对外政策的理论基础。发展马克思列宁主义哲学成了全国性的事业和苏联党经常关注的对象。[4](2)苏共代表大会及在这些会议上通过的决议,以及苏共中央定期地就社会科学、包括哲学科学领域中的状况和迫切任务制定的专门决议,为苏联哲学的研究确定了最重大的方向。由此,苏联哲学与现实政治便结下了不解之缘。俄共(布)①十三大之后,由于现实实践与传统理论之间出现了令人困惑的鸿沟,从而也就出现了“以强加于人的正统思想来克服鸿沟的必要性”。[5](370)随后召开的一系列代表会议一再重复老一套的论据——几乎所有对苏联党中央政策的建议都被当作是对纯正马克思主义的怀疑。从那以后,苏联哲学界的主要职责就是解释及维护与其同时代的执政世代的一切言行所具有的“公理”性。在这样的情况下,哲学不可能再有独立的研究,它彻底沦落为政治的婢女。久而久之,苏联执政者也就想当然地认为政治应该凌驾于哲学之上了。

其次,苏联哲学界有一批被称为“官方哲学家”的哲学工作者,在他们看来,哲学即等于政治。俄罗斯著名马克思主义哲学家弗罗洛夫院士在评价苏联时期马克思主义哲学指出,在苏联时期实际上存在着两类完全不同的哲学:一种是“官方哲学”,它扮演的是党和国家意识形态捍卫者的角色;一种是“真正哲学”,它体现并维护了专业哲学工作的形象。[6](12)所谓“官方哲学家”即是“官方哲学”的代表人物,他们有米丁、尤金、康斯坦丁诺夫、费多谢耶夫、伊利切夫等。他们都曾是苏联意识形态部门的领导人物,他们尾随苏共中央及其领导者之后,处处以真正马克思主义哲学家自居,在哲学界欺下瞒上、耀武扬威。他们认为,理论斗争意味着要为确立哲学和政治的正确的相互关系而斗争,即要使得不会出现“某种脱离迫切政治任务”的现象,不会出现共产主义哲学发展中的任何脱节现象。[7](220)

再次,在相当长一段时期内,苏联哲学家们以纯粹的“党性”之眼来看待西方哲学及传统俄罗斯哲学,在未经仔细研究的情况下便轻易地给它们贴上了“毫无意义的唯心主义学说”的标签,并对西方哲学及传统俄罗斯哲学中含有的合理成分视而不见。传统的俄罗斯哲学非常重视人的研究,它提供了独特的思维角度和方式,使无论是否信基督教的所有人都可能得到一定启发。[8](前言3)但苏联哲学家们却将这样一个博大精深的俄罗斯哲学传统丢掉了,并美其名曰“去除封建宗教糟粕”。现代西方哲学作为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对立面,被苏联哲学界统称为现代资产阶级哲学。苏联哲人总的理论依据是西方哲学属于资产阶级世界观,就算其中包含有些许真理成分,但其出发点和结论毫无疑义地是错误的。苏联哲学家伊.纳尔斯基认为,资产阶级哲学家由于自身反辩证法的本质,不能解决现代自然科学提出的认识论问题, 现代资产阶级哲学流派的方法论问题“五花八门”的主要原因是:所有这些流派共同反映了资产阶级世界观的深刻危机和分崩离析的局面。[9](2)从名称上看,称呼为资产阶级哲学而不是西方哲学或外国哲学,苏联哲学家们对西方哲学从根本上带有明显的阶级划分式的理解。

由于诸如此类的误会的累积,导致世人产生了一种对苏联哲学及其发展史更大的误会和不信任。我们应该相信那位著作家所编辑的苏联哲学史呢?是马斯林?是洛茨基?抑或是叶夫格拉弗夫?是敦尼克、约夫楚克?再或是卡布利斯顿?还是国内学者所编撰的苏联哲学断代史?这六种不同作家的著作里,苏联哲学所呈现出来的面貌很不一样,有顺应时代精神的、我们称之为传统方式的描述,如叶夫格拉弗夫;有语带讥讽的嘲弄、对一般唯物主义观点和苏联时期的辩证唯物主义持一种轻蔑的否定态度的,如洛茨基;也有一再强调自己是从所谓客观角度来进行不偏不倚分析的其他著作家。按照黑格尔的观点,苏联人或俄罗斯人所描绘的苏俄哲学史,属于原始的历史,因为他们自身就是剧中人。在他们所描绘的剧情中,他们自身曾经亲自参加过演出,至少也是一个休戚相关的看客。他们的愿望无非是“要把他们亲自观察各种事变的所得,留下一个最清楚的影像或者栩栩如生的描绘,给后世的人”。[10](2)他们既然生活在他们所书写的题材的精神中间,当然不可能超越某种思想界限,他们也就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就是掌握着历史真相的人,所以他们会认为自己没有进行反省的必要,就算是被动反省也只会得出一个预留有原谅自己理由的结论。除俄国人之外,由哪一个国家的人书写苏联哲学史比较客观呢?由西方学者来完成的类似著作,因为西方学者对苏联社会制度所持的偏见,我们可能会认为它们是某种意识形态的侵袭。由我们来完成的苏俄哲学史就能做到没有偏见吗?迄今为止,国内外学界依然没有出现一部全景式、以批判的眼光去寻找苏联哲学之所以如此表现的苏联哲学史专著。现有的专著或者是编年史,或者是哲学的革命史或革命的哲学史——即把苏联哲学史与苏联革命史完全捆绑在一起来论述,并认为这就是符合某种历史规律性的哲学,并且永远应该如此。

当我们还处于“学生”地位时,我们曾经相信大部分马克思主义哲学问题都已被苏联哲学家们解决了,因为教科书和我们的教师都是这样描述的。当我们从“学生”状态中走出来并亲自继续研究马克思主义哲学时,我们就会发现其实没有多少问题是已经解决了的。我们应该抛开教条主义,用一种全新眼光来看待苏联马克思主义哲学。如果我们不再继续探索这个哲学课题,或是顽固不化地坚持所谓的传统观点,那么,我们可能就永远不能使自己摆脱苏联哲学教条主义思想的束缚。

二、推断的苏联哲学史

勃列日涅夫是不是哲学家?他的《言论集》算不算哲学著作?人们现在的推断与身处1965年至1982年的苏联哲学家的看法是迥然不同的。历史并不如或者是并不完全如历史书上所描述的那样,历史事件可能是存在的,但不同的时代对于同一桩历史事件所赋予的社会意义则更可能是推断的。布莱德雷认为:“历史对于我们来说,便是一桩推论的事情了,而且归根到底乃是凭着我们自己的推论才获得了它作为历史”。[11](28)否定历史有推断的成分,好比否定作为人类所具有的独一无二的思维能力一样。也因为加入了后世的推断,常会使一些在历史的某个时代的人们看来很简单的事件到了后世却显得扑朔迷离。

司马迁的《史记》记载的史实是否都符合当代人的科学理念呢?据《史记》殷本纪第三所记载,“殷契,母曰简狄,有娀氏之女,为帝喾次妃。三人行浴,见玄鸟堕其卵,简狄取吞之,因孕,生契”。[12]女性吞食鸟蛋生育人类?从情感上我们不愿意反驳此历史证据,因为那可能会冒犯我们的先民,甚至会被认为是对中华文明的大不敬,但如何以当代的科学知识来解释呢?在苏联的艺术史上,曾经有很多因宣传所谓资产阶级唯心主义艺术而遭到不公正对待的艺术家们,而原因仅仅是因为这些艺术家们采用了西方某种艺术理论而已。但谁能对一幅头上画有五彩光环、类似于天使或者上帝的苏联领导人的油画说什么呢?在苏联的边远地区,列宁的故事变成了民间的神话,使他成了传奇式的人物。这就是群众用来取得更多的政治了解的手段,他们就是以此推断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新事物的善恶美丑。如果有人胆敢质疑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幻觉,那就是损害了他们最朴素的阶级感情。在此意义上,虽然列宁改变了俄国的历史进程,但他依旧不可能把隐藏在俄国知识分子脑海里的旧观念抹去。[13](71)布哈林曾经在一副苏联作家创作的漫画里被描绘成了一头人头狗身的怪物,并且这头怪物有两个头,另一个头是托洛茨基;这头长着两个脑袋的狗的后面站着一个牵狗人,这个人旁边写着一行字:资产阶级。这样的描述实在令人费解,除了令苏联人民产生不好的联想之外,与我们所想象中的代表无产阶级的艺术有何共同之处呢?历史真相似乎总是被情感所左右,不管思想如何挣扎,它总是被经验所迷惑。历史归根到底是“有赖于从我们的经验所作出的推论的,亦即根据我们当前的事物状态、根据我们自身的个人世界(也就是作为在我们的宇宙之中并且是它的成员)”的一种判断。[11](35)后来的历史进程似乎表明,在苏联哲学界所发生的事件总是与俄罗斯帝国曾经发生过的事件具有某种细微的内在联系,人们时常会在心中犯嘀咕:好像以前也是这样的呀。别尔嘉耶夫曾经信仰马克思主义,后又转到了宗教哲学上去,并提出了一个两者的混合物:人格主义的社会主义。学术上的歧见成为了他被认定为资产阶级思想代表的直接证据,尽管他一再声称自己既不支持苏维埃,也因反感资产阶级对劳工的欺诈而不会支持资产阶级,但还是难逃被驱逐出祖国的厄运。[14](315)如果我们继续假定我们先前的判断是正确的话,不仅很多历史现象无法得到合理的解释,而且只会令人更怀疑我们的出发点是否真的如我们想象的那样毫无疑义是正确的。在情感上,我们仍然会继续认为传统的就是对的,但这样的状况并不可能永远继续下去。

那么我们又怎样才能检验我们对苏联哲学史的推断是否合理呢?任何一个专业的学者对于这个问题所给出的答案都会是:参考历史的证据。虽然我们不可能回到苏联,但苏联哲学史已经以文献及声、光、电等等的形式而把自己丰富的文化遗存留给了现在,而任何一个敬业的学者正是依靠了这些证据在思想上重构苏联哲学史的。我们认识苏联哲学史的依据显然离不开历史经典著作,我们不可能建立一座没有基础的房子,但我们必须对以往的著作持批判吸收的态度,因为苏联很多文献,尤其是十月革命前二十年的历史文献或是令人费解的失踪了或疑似被篡改过了。俄罗斯帝国是一个同时拥有广大文盲及兴旺的出版业的国度。在一战前后,俄国出版业经历了一个迅猛发展的阶段:在1907年,9600种图书出版;在1913年,超过了34000种。在当时,这样的成绩足以让俄国出版业名列世界前茅。[15](96)本来这些俄罗斯到苏联这个历史阶段的一些文本资料应该传承下来,也的确曾经沿袭到了20世纪20年代末,然后这些作为俄国“白银时代”象征的历史证据大都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历史有官史与野史之分,我们研读的基本上都是官史,因为传统上认为野史不可靠,因为它过于牵强附会地渲染某种令人不安的情绪。这一段失落的文明只能依靠后来的苏维埃政府的描述来进行推断,或者是依据西方学者的研究成果来分析。但这又涉及到历史著作本身是否可靠的问题,戈尔巴乔夫回忆录可靠吗?我们能在情感上接受这个被称之为“叛徒”的人所说的话吗?历史著作不但包含着著作者的推断,而且后世的阅读者也加入了自己的推断。历史基本上就是通过推断的推断、摹本的摹本而流传于后世的。国内有学者认为,由于相对主义解释学“否认了马克思主义哲学文本自身所固有的意义,否认了人们的理解与马克思的哲学之间的同一性,否认了理解的正确性问题,放弃了追寻‘原本的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努力,那么,在表面的繁荣掩盖下的真实情况”,只能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理解运动的衰亡”。[16](序言3)卡莱尔.科西克的看法则与此相反,他认为:“从某种意义上讲,某一本文的历史就是它的解释史。每个时期,每个时代都强调同一文本的不同方面,赋予某些方面特殊的重要性,从而揭示出它的不同意义”,因此,本文的生命就在于“给它赋予意义的过程”。[17](119)抛弃了成见的人们可能会心生疑惑,以谁的理解为准才是正确的、马克思主义式的理解呢?苏联哲学家在他们的语境下解读马克思文本,我们在我们的语境下解读马克思文本,每个学者心中都有自己的马克思。无疑,认为经典文本有同一性解释是有其合理成分的,但就像勃列日涅夫所宣布的苏联已建成了“发达社会主义”一样,宣布的时间早了一点。斯大林的哲学专著曾被全苏联人民奉为圭臬,它的确只有一种完全同一的解释,虽然这种解释并非来自于苏联哲学界。但在1953年3月15日之后,《斯大林全集》又有了一种完全不同以往的、同样具有高度同一性的新解释,当然,这样的新解释毫无例外地也同样不来自于苏联哲学界。赫鲁晓夫的所谓秘密讲话是对斯大林思想及执政模式的颠覆,但谁会想到,赫鲁晓夫的秘密报告并不仅仅是为了苏联哲学界解冻呢?暂时的松开是为了更大的收紧,随着赫鲁晓夫党内地位的稳固,苏联哲学界原本就具有的某种思想同一性倾向愈发明显了。[18](54)要解放思想首先得依靠学术界自身的努力,戈尔巴乔夫执政期间批评苏联思想家们“书呆子气”太重也并非没有道理。

三、建构当代的批判性解释

我们研究的目的显然不仅仅是回忆前人对苏联哲学的看法,而是要有自己的判断。如何建构对苏联哲学批判性的当代解释,才是我们的研究要回答的核心问题。所谓建构当代的批判性解释,即是用苏联哲学的史料来构造注入了时代精神的叙述和说明,通过这个层面的研究,我们不但涉及到了历史事件的实际过程,同时也把过去的历史转化为了现在的意义。

建构当代的批判性解释并非指全盘否定苏联哲学,记忆告诉我们:苏联哲学最突出的成果,就是最终确立了马克思主义哲学原理体系,苏联哲学家所编撰的教科书培养了几代中国哲学工作者。我们目前的认识是,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研究必须与时俱进,作为观念史的苏联哲学史当然不会例外。建构对苏联哲学的当代批判性解释要善于开拓新的研究领域,而且通过对传统认同的诠释模式的否定,即作为敢于说“不”的力量,对多年来争论不休的老问题或者对原来的某些研究禁区提出新的解释。德国学者约恩.吕森认为,批判的应用排斥“回忆的威力,打破传统的力量,按照新的导向将生活实践从传统中解放出来”。[19](19)哲学领域的解释也总是随着社会实践的变化而变化,只有观察到这个现象的人们,才能较好地理解苏联哲学界为何对德波林先扬后抑、为何一切超越斯大林主义的新解释的理论都被谴责为是对马克思主义的“修正”、为何要对亚历山大洛夫的《西欧哲学史》进行批判、为何要非议科普宁的学说等等。

建构当代的批判性解释的具体途径主要有以下两个。首先,毫无疑问地是要尽量占有大部分的关于苏联哲学的史料。其次,分析苏联哲学界在74年发展历程中所经历的重大哲学事件的前因后果及内中关联,从纵向与横向两个维度去考察引起这些事件背后的根源所在,最终做出合乎逻辑的推断。具体来说,对苏联哲学史上重大事件进行横向研究就是指我们在研究中需要对苏联哲学史上所发生的事件进行比较分析,以便能从中找出引起这些事件的普遍原因。梁启超认为,历史上的诸多事件之间在空间上有周遍性,在时际上有连续性。[20](108)他认为,前日之因必有今日之果,今日之果又可能成为明日之因。例如,1929年苏联哲学界对布哈林的批判就隐含了1931年对德波林学派批判之因,而对德波林学派的批判又成为了引发苏联哲学界日后一系列重大事件之因。如果我们的研究仅仅止步于对单一哲学事件的分析,那我们可能就很难透过表象去探寻引起这些事件的背后是否存在着普遍的、更深层次的原因。所谓纵向研究,即是指把在苏联哲学界所发生的诸多事件放在更广阔的俄国历史中去研究。俄国有一千多年的历史,在这一段漫长岁月中政治与哲学的关系如何?俄国历代统治者们何时需要哲学的帮助,何时又禁止哲学界的自由讨论,需要与禁止的背后都有哪些历史背景?人们或许能从历史的沉淀中发现一些引发苏联哲学界诸多事件的线索。结合横向与纵向两方面的研究,我们就有可能从看似纷繁复杂、实则有规律可寻的苏联哲学发展历程中提炼出一些令人深思的东西来,由此便能以新的时代精神作出自己的评价。

波格丹诺夫于1917年11月致卢那察尔斯基的信件中指出,由不同的阶级队伍组成的一个党所持的立场,是由它最落后的一翼决定的。工人和士兵的党客观上就是士兵的党,从这个意义上说布尔什维克主义发生了惊人的变化。它吸收了兵营的全部逻辑、兵营的全部方法、兵营特有的全部文化和兵营的理想。他甚至认为,苏联的哲学是兵营哲学,军队对苏联社会及执政系统的影响极为复杂地表现在当局的决策方式、人民习俗与社会结构上。[21](258)士兵只需要一种统一的思维——坚决服从命令,而这样的思维方式显然不适合哲学领域,我们伟大的革命导师们显然也不是依靠集体的智慧去探求哲学的奥秘的。我们在建构对苏联哲学的批判性解释中不应该,也不可能完全按照传统的理论进行。某些喜欢作茧自缚的人时常喜欢按照传统理论把一切说成完美无缺的,马克思主义者所做的一切都十全十美,他们可能认为这就是在“维护”马克思主义——“我们”在原则上否认“我们”有错误,因此也就不需要改正什么错误。这种对马克思主义拒谏饰非式的“维护”,实际上是对马克思主义所作的最大损害,因为我们自己剥夺了自己分析仍在不断出现的新现象的可能性。以历史的眼光来看,无论那个思想家、无论如何都避免不了后世的评说。宗教可以用禁止的办法回避困难的问题,从而可以避免暴露宗教与其所反映的实际之间的差距。相反,科学正是要揭露这些差距,并通过不断提出和解决反映与实际之间的矛盾而得到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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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李晓光)

The History Portrait of Soviets Philosophy

LI Xue-jun

(Political College Guangxi University, Nanning 530004, China)

Abstract:Our understanding to Soviets history of philosophy期experienced several changes, and people in diffevent ages have different images of the history portrait of Soviets philosophy.However, the meaning of history can always change with the changes of times; the most impntant is to make one"s own explanation.

Key Words: Soviets philosophy;the Marxist philosophy;history of philosophy; portra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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