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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的包法利夫人及其警示

领导述职报告 时间:2021-07-22 10:15:53

摘 要 “阅读”培养了情调高雅、知性诗意、富有品味、充满反抗的爱玛少女;同时也为培植她作为女性所特有的内趋性情感饥渴的心灵状态埋下了健实的种子。畸变的阅读行为、过分单一的阅读偏好、缺乏理性思辨的阅读方式容易给读者带来“危险与毒害”。女性阅读尤其如此。现代图书馆是阅读推广的主阵地,应该在阅读兴趣发展、人书关系构建、阅读习惯培养、阅读治疗服务等方面对读者加以指导。

关键词 包法利夫人 阅读 女性阅读 警示 危险 阅读指导

分类号 G252.17

Reading and its Warning to Mrs. Bovary

Liu Shirong, Zhou Langui

Abstract “Reading” cultivated elegant, intellectual, tasteful and rebellious teenager Emma, also planted inside emotional hunger state of mind, and in which laid the solid seed. Abnormal reading behavior, simplistic reading preferences and lack of rational reasoning are dangerous and toxic to readers. So is the female reading especially. As the main position in promoting reading, modern library should carry out the reading guidance in the aspects of developing reading interest, building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readers and books, cultivating the habit of reading and reading therapy service, etc.

Keywords Mrs. Bovary. Reading. Female reading. Warning. Danger. Reading instruction.

一场被当局以“有伤风化、诽谤宗教”为罪名提出的公诉使得福楼拜的《包法利夫人》[1]一发表就成为了文学畅销书。左拉高度评价《包法利夫人》:“排除任何故事性成分,准确复制生活。”福楼拜自己也说:“就在此刻,同时在二十二个村庄中,我可怜的包法利夫人正在忍受苦难,伤心饮泣。”正如“文学是人类生存深层困境的符号化审美象征,既是一种人文现象,更是一种人性故事的审美讲述”[2],因此,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包法利夫人”作为一个符号化的审美象征,普遍存在于现实生活中,对“包法利夫人”的研究也永远都具有现实意义。《包法利夫人》的研究者们大多从心理学、哲学、艺术、叙事等层面对文本进行诠释,少有从阅读角度对包法利夫人的悲剧命运进行探析的。笔者以“包法利夫人”为主题在中国学术期刊网络出版总库中检索,共索到目标记录694条,以“包法利夫人”并含“阅读”为主题检索,共索到目标记录39条(截止2014年8月1日)。排除重复文献和非相关性文献,真正与研究“包法利夫人阅读”相关的文献7篇,仅占研究总量的1%。正所谓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零一个“哈姆雷特”,本文将从阅读历程、阅读警示与阅读指导三个方面展示一个与众不同的“包法利夫人”。

1 包法利夫人的阅读历程考微

在对原著《包法利夫人》的细读过程中,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或者叫“细节”,不断地凸显出来,那就是一个酷爱阅读的爱玛(包法利夫人),作者从字里行间反反复复不厌其烦地向我们讲述与呈现,以至于我们不得不有所觉察有所反思有所重视。

少女时代倾心阅读;少妇时期迷恋阅读;情妇期间畸形阅读。探微包法利夫人的阅读历程,我们会惊奇地发现,作者无论是在人物性格形成与刻画还是悲剧命运的安排上,都是大有深意的。同样,也是“阅读”的催化与滋养,成就了包法利夫人鲜明而又具概括性的个性特质:天赋异禀却才质平庸;情调高雅却贪图享乐;寂寞空虚却恣肆放纵;个性叛逆却迷失自我。从而使得作为小说人物的“包法利夫人”成为了一道千古谜题,任人读解与释义;使得作为小说的《包法利夫人》成为了一张无底棋盘,任人博弈并游戏其中。

“阅读”培养了情调高雅、知性诗意、富有品味、充满反抗的爱玛少女;同时也为培植她作为女性所特有的内趋性情感饥渴的心灵状态埋下了健实的种子。作为少妇的爱玛,养尊处优的小资生活,特别是当她的女性意识被逐渐唤醒,“沉迷嗜好、不动脑筋”的阅读,却深深地迷失了包法利夫人的心灵。她的这种“内趋性的情感饥渴”,已经开始泛滥,远不是自慰性的阅读可以满足,从而使她走上了背离理性、背离道德、背离家庭伦理,背叛真爱她的可怜的包法利的不归路。

情感饥渴,可以导致人类迷恋阅读;迷失的阅读,又反转来加速加重情感饥渴的病症。从内趋性走向外趋性,生活本身无法实现爱玛这种想象性诗意性生存,忠厚老实的乡村医生夏尔满足不了她,胆小功利的小地主罗多尔夫满足不了她,浪漫倜傥年轻的书记员莱昂也同样满足不了她,她总幻想在生活中寻找她心灵的对应物,可最终她发现自己错了。

这种内趋性的情感饥渴,必然导致过度并走向畸变的阅读行为、过分单一的阅读偏好、缺乏理性思辨的阅读方式,这样也必然给女主人公带来“危险与毒害”。所以,女性更喜欢甚至更迷恋阅读,因此,也就有了“阅读的女性是危险的”[3]的命题出现。

2 包法利夫人的阅读警示

“缀文者情动而辞发,观文者披文以入情。”言说与阅读,初看是相对存在的,阅读的深层目的不只是为了理解、还原与充分释义,更多的是获得自我精神灵魂的确证与释放。正如尼采、维特根斯坦们所理解的,我们从文本中所读出的原来是我们预先塞进去的而已。这也是接受美学家们所强调的“召唤结构”“期待视野”与“接受心境”。所以,从此种意义上说,阅读也同样是一种言说与表达。阅读是自我的重新发现、确定与再创造。因此,阅读可以分为学习模仿性阅读、功利实用性阅读、文化审美性阅读与消遣娱乐性阅读。包法利夫人少女时代的阅读主要是学习模仿性阅读,少妇时期的阅读兼具实用性、审美性与娱乐性,而情妇期间的阅读更多的是为了消遣娱乐。古人云:“学而优则仕”“腹有诗书气自华”“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这些家喻户晓的哲言,道出了阅读的益处。然而,并非所有的书籍都开卷有益,读者从阅读中获取的也并非全部都是正能量。包法利夫人就是一个被“阅读绑架”的案例,从中可以得到许多启示。

2.1 阅读的“危险”溯源

阅读的危险性来源于书籍、读者与阅读本身三个方面。首先,“危险”来源于书籍。书籍是知识、智慧的载体。从有文字开始,图书就被认为是一种威胁,既能给人力量,又能产生危害。在审查官的眼中,书就是一种明确的思想。他们认为,未能通过审查的书籍,或者具有无法估量的刺激人做坏事的能力,或者因为书中的内容与人们接受的观点和信仰相抵触,或者因为作者失去信任,甚至受到羞辱,被认为是“恶”的帮凶,所以有了清理灵魂的火堆,有了书籍审查制度。因此,人们有理由相信这样的论断:“未能出版的图书,其文化价值绝不比出版了的图书低。”[4]接此逻辑,出版了的图书未必就没有审查官们担心的危害。其实,在读者眼里,书籍的力量与危害远远没有审查官们认为的那么大。

其次,“危险”来源于读者。“读书的人会东想西想,东想西想的人会有自己的意见,有自己意见的人会偏离路线,偏离路线的人便是寇仇。”[3]13于是,有了“焚书坑儒”,因为强权畏惧一切读书之人。在男权社会里,男人畏惧读书的女人。因为读书的女人喜欢追问,而追问之后就会打破根深蒂固的成规旧章,能够识破男人的花招,获得一种反叛的力量。于是,有了“女子无才便是德”,有了当下的“剩女”是“甲女”,有了一切的妇女问题。

第三,“危险”来源于阅读。阅读使书籍得以复生。因此有哲人言:“毫无疑问,图书馆里各种各样的书,无论是稀有或者普通,古书或者新书,它们的性质和品质都没有它们的在场和流通重要。”[5]正是因为阅读在书籍和公众之间建立的身体和智力的联系,才使得图书馆承袭了书籍的教化功能,使得阅读之人从书籍中获得了一种威胁世界秩序的能量。然而,女性阅读的危害更多地是指向自身。因为女性的“语言拜物教”天性以及理性思辨能力的缺失,使得女性很容易就被作家的文字罗网“诗意地征服”,从而成为文本的奴隶而非文本的解构者。

2.2 女性阅读的“危险”表现

德国女作家斯特凡·博尔曼曾在《阅读的女人危险》一书中列出了六种性格特质的女性阅读潜藏着危害,它们是天赋异禀的女读者、自视甚高的女读者、全神贯注的女读者、陷入沉迷的女读者、多愁善感的女读者、寂寞难耐的女读者。包法利夫人兼具以上六种特质,阅读的危害成倍扩大。主要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一是有如纵欲一般的自慰性阅读会危害身体。福楼拜也曾说过:“承受人生的唯一方式是沉溺于文学,如同无休止的纵欲。”爱玛就是这样一个阅读狂。阅读激发出爱玛无限的想象力,使其偏离当下的生活。在爱玛的世界里,虚构就是真实,想象就是生存。不是爱玛在读书,而是书在“读”爱玛[6]。爱玛为了消磨时光消解痛苦自我催眠而玩文学,结果却被文学“玩”了,而且还玩出了泪,玩出了血,玩掉了性命。然而,懂得这种危害并且大加批判而且还开出了“处方”的是包法利老太太。她曾训诫夏尔:“你知道你老婆该要的是什么吗?是强迫她做事,干手工活儿!要是她也像旁人一样得自食其力,她就不会犯这种头晕气郁的毛病了,整天无所事事,脑子里装着这么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当然就要犯这种病喽。”[1]111

二是过分单一的阅读偏好会导致知识结构单一化。尽管包法利夫人也曾想试着阅读历史和哲学著作,可终因兴趣不浓而时作时辍,虎头蛇尾。因而一头扎进了矫饰浮夸的言情小说,让她只瞥见了生活中喧闹繁华、淫逸享乐的一面,其他的生活场景都被她的这种阅读偏好通通掩埋。这种“沉迷嗜好、不动脑筋的阅读”产生的结果就是“毫无意义的铺张浪费,难以纠正的好逸恶劳,漫无节制的耽于奢糜,受到压抑的良知召唤,对生活的厌倦和提早死亡”[3]25。当下大学生人文精神的缺失,与过分细化的专业培养产生的阅读偏好不无关系。

三是缺乏理性思辨的阅读会毒害心灵。保罗·德曼认为在文学文本中“真理和错误同时存在”[7]。所谓“旁观者清”,读者在阅读时只有与文本保持距离,才能具备清醒的自我意识,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爱玛与文学本文之间几乎没有距离,在她的爱情故事里,她甚至就是本文。”[6]爱玛的阅读只是一味地接受,把幻想等同于生活,丝毫不存在批判与反思。因此,当她依样画葫芦地把文字编织的“爱情”照搬进生活时,现实给了她残酷的教训。无疑,包法利夫人这种缺乏理性思辨的阅读,深深毒害了她的心灵,让她加速走向死亡。

3 “包法利夫人”需要阅读指导

“我们都是包法利夫人。”[8]包法利夫人的阅读警示人们:危险不只藏在书籍中,更多地是藏在阅读中。十九世纪中期的法国,书籍数量和种类已相当丰富。酷爱阅读的爱玛,书籍唾手可得:可以从图书馆里租书,可以从私人藏书处借书,可以自费订书,甚至还有书商赠书。然而,无论是租书、借书、订书还是赠书,爱玛都无法从他处获得必要的阅读指导,因而任由自己不健康的阅读嗜好恣意发展,污染灵魂,残害身体,吞噬生命。现代图书馆作为书籍的藏身之所,阅读的主阵地,已经有条件也有责任开展阅读指导服务。

3.1 发展广泛的阅读兴趣

社会生活在不断变化,人们的阅读对象也需要不断更新[9]。读者只有不断转化阅读视角与心智模式,才能适应社会发展的需要。既要阅读如图书、报刊等有字书,也要阅读如自然、社会等无字书;既要阅读通俗读物,也要阅读学术读物;既要阅读人文社会科学,也要阅读自然科学。因此,现代图书馆既要充分利用丰富的馆藏文献,帮助读者发展广泛的阅读兴趣;又要开展多彩的社会实践阅读,通过阅读对象的变换来扩大读者的阅读视野,促进心智发展,激发内在的潜能。

3.2 构建良好的人书关系

阅读是心灵与书的对话。在现实世界里,我们无法认识足够多的人,所以我们必须在精神世界里阅读更广泛的书籍,以发现人类灵魂的全貌。然而,书海无涯,人生有限。作为个体的人无论多勤也无法做到皓首穷经,因此,图书馆要指导读者构建良好的人书关系。一是要指导读者寻找好书。但凡能够伴随、指引我们人生之路的好书,也往往是难懂的书。而难懂的书在未读之前是很难引起读者兴趣的,甚至还有点想规避的感觉。所以,读者不应当把阅读的范围始终局限在自己的兴趣与能力程度以内,而应不断提升自己,克服难懂的书,多读与自己意见不合的书,以培练心智,让心灵获得成长。二是要培养读者自由出入书本的能力。人不能做书本的奴隶,要批判地阅读,有“自己”存在,不为书所囿。读者既要能沉下心钻进书本吸取精华,更要能放开眼跳出书本察觉偏见而去其糟粕,文学作品的阅读尤其如此。

3.3 培养思考的阅读习惯

阅读时要想自由驾驭书本,最好的方法便是用心思考。古人云:“学源于思,思则明,不思则误。”这便是说,学习要勤于思考,只有力学加上深思,才能真正获得阅读的好处,一方面吸取前人养分,一方面开自己的花,结自己的果。同时,思考不但能使你与别的读书人拉开距离,也能使你与书本拉开距离,真正做到“活学活用”。可是,在读图读网泛滥的当下,现代人的思考习惯已经普遍式微。承担阅读推广使命的图书馆,一方面应该大力提倡经典阅读。“精英和典籍”作为人类文化的精萃,从来就被赋予了“教化民众、开启心智”的重任。图书馆可调整布局,把分散存放于各个书库的典籍与精品图书整合起来,集中存放于同一地点,设置“经典”书库或“经典”阅览室,使“经典”之门畅通,让读者触手可得,免受寻找之苦。另一方面,图书馆要开展多样化的阅读活动,搭建读者沟通平台,如主办各种学术论坛、读书会、专题讲座、主题征文、书评经典等活动,分享阅读成果,使每一个阅读个体不仅可以从自己的阅读中获取智慧,还可以从他人的阅读中吸收灵光,思考的习惯也在这丰富多彩的阅读活动中逐渐养成。

3.4 提供有效的阅读治疗

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阅读相应书刊这味“心药”来获得心理帮助、排解困扰,是心理疾病患者最好的自我救助方式。美国精神病专家高尔特曾指出:图书馆是一座心智的药房,存储着为各类精神失常病人治疗的药物。因此,图书馆应该对心理疾病患者提供有效的阅读治疗服务。既可将存储在图书馆里的众多精神药物分门别类列出清单,在方便患者取“药”的同时,保护患者隐私。又可创建“阅读疗法”阅览室,并配备优秀称职的阅读治疗人员,编写大众化的图书疗法书目,开辟“聊吧”角,让患者在轻松愉快的聊天过程中完成诊疗。包法利夫人就是一个患有“神经官能症”的心理疾病患者,她的阅读只停留在感性认识层面。倘若那时能有人对她的阅读加以引导,凭着她过人的天赋,人们丝毫也不用怀疑,爱玛也许会成为一个作家、钢琴家、画家,亦或时装设计师。

4 结语

综上所述,我们可以达成两个共识:第一,阅读作为一种知识习得的方式,本身并没有错。然而,一个“沉迷嗜好,毫无头脑”的人读了大量的书,“危险”就产生了。“包法利夫人”就是这样一个深受阅读危害的人物。她的可悲之处在于她是一个“完全接受”型读者,她的阅读既不能识别书之良莠,又缺乏批判的眼光和反思的能力。从迷失阅读到阅读迷失,这是爱玛式阅读的警示,是女性阅读的警示,也是人类阅读的警示。

第二,阅读主体是千差万别的,阅读效果受到个体知识经验和思维方式的影响,而每一个人的知识经验都是有限的甚至是有“缺陷”的,这就导致了个体阅读时会对文本产生片面甚至错误的理解。可是,知识经验的积累又不可能一蹴而就,思维方式的形成也不可能一次完成,因此,阅读特别是儿童、青年及心理病患的阅读是需要指导的。现代图书馆是阅读推广的主阵地,应该在阅读兴趣发展、人书关系构建、阅读习惯培养、阅读治疗服务等方面对读者加以指导。

参考文献:

[ 1 ] 福楼拜.包法利夫人[M].周克希,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7.

[ 2 ] 周兰桂.释义与循环:试弈中国文学的“无底棋盘”[M].成都:电子科技大学出版社,2014:60.

[ 3 ] 斯特凡·博尔曼.阅读的女人危险[M].周全,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10.

[ 4 ] 赵毅衡.未刊本图书馆:一个尚非后现代式的建议[J].文学自由谈,1994(2):149-151.

[ 5 ] 让·马里·古勒莫.图书馆之恋[M].孙圣英,译.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185.

[ 6 ] 张凌江.被文本吞噬的爱玛:对《包法利夫人》的女性主义解读[J].铁道师院学报,1999(5):59-62.

[ 7 ] 保罗·德曼.解构之图[M].李自修,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8:189.

[ 8 ] 言子.我们都是包法利夫人[J].散文百家,2008(4):26-28.

[ 9 ] 朱永新.我的阅读观[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2:3-4.

刘时容 湖南人文科技学院图书馆副研究馆员。湖南娄底,417000。

周兰桂 湖南人文科技学院教育系教授。湖南娄底,417000。

(收稿日期:2014-09-02 编校:刘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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