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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的竺可桢与“拒竺”风波

安全自查报告 时间:2022-04-15 10:10:39

zoޛ)j_xiuuyۿi=iuM<N?iu~uiiiixuxui9}u~tNiMu5iM9^?i<i_x5i:m}?tO饨ky个人最后分别作出了不同的抉择。对此胡适晚年曾有一个回忆,他说:“胜利之后(即抗日战争胜利之后。笔者注),我到浙江大学去演讲,竺可桢是浙大的校长,他和他的太太住在礼堂楼上。你想,校长住在礼堂的楼上,他的一切都被学生监视住,我就晓得他们是出不来了。”这个回忆,除了时间不吻合之外,竺可桢之所以没有跟随国民党赴台,与其当时“他的一切都被学生监视住”是否相合,也不是事实,那不过是胡适的想象。

却说胡适走了之后,12月12日,竺可桢获知教育部转来的一个情报,内云:自从8月浙大捕人事件之后,“竺校长之态度即或形转变,甚至包容奸伪匪谍学生之一切非法活动于不问不闻,而对于特刑庭之传讯则加以拒绝。——无怪社会人士认浙大为共匪之租界”。同时,竺可桢也深知:“余办浙大颇为宵小所不谅解,横逆之来有自。”面对即将到来的凶险,他是不怕的,但又不是大意的。此时浙大学生的罢课风潮愈演愈烈,又传来陈仪去职的消息,竺可桢忽然感到“事先毫无所知”,有人以为陈仪的去职可能与浙大风潮不无关系,即此前浙大被捕学生吴大信“释放时浙大学生大贴标语,省府置之不问不闻,与此次之更调有关,因特务方面必扩大其辞以报告蒋也”。竺可桢感到:“余以此知余地位之危险。”但他仍然去为陈仪送行,告别时,竺可桢由衷地感谢陈仪:过去“对于浙大同人给与无价米每月七斗,同人极为感激,而对于学生之越轨行为,保安司令部与特务机构均欲严办,总由渠个人加以宽容之办法,尤为难得”。竺可桢又因陈仪的去职与此有关甚感不安,“因公洽(陈仪字。笔者注)去浙是一极大损失,因其人确有理想,且具胆量也”。

取而代之的是周岩(喦),他“就职伊始,其部下已大有暴雨欲来风满楼之概”,竺可桢不免感慨:从来就被人们标榜的“文化城”杭州,恐不久之后,“将成‘武化城’矣”。

1949年1月25日,李宗仁出任代总统后,“报载政府将释政治犯,停止特务,并各大城市解严,恢复各种停刊之报纸”,竺校长即以校方名义向国民党特种刑庭要求保释浙大被捕的吴大信、李雅卿、郦伯瑾、陈建新、黄世民,他还亲自到监狱探望了5人。翌日,浙大自治会的学生拟集体前往迎接被捕同学出狱,竺校长担心学生的安全,遂请苏步青等前往特种法庭,并用电话通知监狱长。这样,浙大学生排队前往监狱,一路浩浩荡荡,他们在所过道路的墙上大书“还我于子三来”、“严惩战犯”等标语,竺可桢闻之却很担忧,不过,总算“幸告无事”,竺校长终于松了一口气,但他不能不痛苦地感到:自己做校长的日子,应该有个了结了。

去留之际

1949年3月7日,这一天是竺可桢的60华诞。这天,竺可桢在《浙大日刊》刊登启事:“礼品一概不收,开会一概不到。”此前,学生自治会已为他举行了盛大的祝寿晚会,竺校长辞而不往。这天,学生又提出要建“竺可桢图书室”,竺校长说:“人尚健在,何必有此举”。翌日,学生又为他的生日大做广告,他将贺礼一律退还。学生又向他献上一面旗帜,上书“浙大保姆”四字。这一切不过是大时代之中的一个小插曲了。

4月,“百万雄师过大江”,红旗插到了南京的城头。竺可桢忽然接到杭州市政府转来的教育部长杭立武的电报:“俞市长烦速转浙大竺校长,望早莅沪。教授愿离校者到沪后可设法。晓峰已到。”国民党溃败,开始抢运人才,浙大训导长、史地系主任张其昀(晓峰)已经奔在蒋介石脚下,从此替代已自杀的浙大校友陈布雷,充任蒋氏的“文胆”,并建议把溃退的路线指向一海之隔的台湾,后来他成为了台湾的“教育之父”和“文化之父”。浙大诸多教授陆续离开杭州,辗转前往广州,他们中有的后来又去了香港,乃至台湾。竺可桢依然不动声色。

26日,竺可桢听说国民党军警闯进上海“交大”并逮捕了80多名学生,他为浙大师生的安全感到担忧,遂于翌日接连走访浙江省教育厅长、省政府秘书长、省保安司令,询问军队是否会开入浙大捕人,但未能得到确切的答复,他当即给杭立武复电:“沪校疏散,浙大师生震惊,此时暂难离杭。”不久,他得到了省主席和保安司令“决不入浙大捕人”的保证,而杭立武又再次来电催促,何去何从呢?竺可桢感到:“余已无留浙大之理由”,“兼之杭州谣传日多,谓余将出任维持会副主席,故余若再留浙大,极难剖白对于政治上有何关系,因之决计暂时避开。”此时教育部又要他去巴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去工作(陈源就在那里),那么,究竟应该去哪里呢?显然,把自己同国民党绑缚在一起,这是早已不看好国民党的竺可桢所坚决不从的。这时,国民党浙江警备司令部又来催促他,竺可桢预感到危险,“再四思维,不得不出之一走”,他决定单独潜往上海,在上海的中央研究院做进一步的观察,再作决断。

随即,他托人带信给夫人:自己“决不去台湾或广州”。但上海各报发表的竺可桢已飞抵台湾的谣言已四处蔓延,对此,他说:“兄等置之一笑可耳。”

5月6日,竺可桢在上海“途遇蒋经国”。据有人回忆:是日竺可桢正从研究院的楼梯上走下来,恰好碰见了蒋经国,小蒋问:“你怎么还没有走?”随后又说,“我叫人去为你买机票。”竺可桢回答说:“历史兴替,大势已去,台湾能维持多久?您与令尊经历不同,依我看,您也不必去台湾了。”听了这话,蒋经国生气地说:“人各有志。”于是两人不欢而散。又据当年浙大学生谢觉民的回忆:多年后他去台湾,蒋经国曾单独邀请他午餐,并亲口对他说:“当年我奉父命,邀请令师竺可桢先生前来台湾,可惜他未能前来。”另据中科院院士吴征铠先生的回忆:竺可桢与蒋经国会面后,为了摆脱可能的纠缠,竺可桢立即和中央研究院院士、化学家吴学周商议,吴建议竺立即迁到比较封闭的一间化学实验室(这个实验室的安全门是钢制的,窗子也是如此,并有帘子和百叶窗,窗门关闭后,外边什么也看不见)。此后竺可桢整日闭门在屋中看书消遣,当时上海有的小报报道竺可桢“失踪”了,这样才没有引起外人的注意。此后,竺可桢又谢绝了台大校长傅斯年的来电邀请,至5月27日上海已解放,《大公报》终于公开了“竺可桢未去台湾”的消息。

竺可桢的选择并不出人意外,他早已绝望于国民党,他还亲睹了人民解放军进入上海而秋毫无犯。同时他确信:自己前半生无法遂愿的科学、民主、自由、仁爱,在新社会中应该是大有希望的。

也几乎是同时,早在抗战尾声时参加并成为由周恩来指示而成立的中共外围的“中国科学工作者协会”理事长的竺可桢,却听到了浙大居然发生了“拒竺”的消息。如同后来竺可桢在知识分子思想改造运动中所写的《思想自传》中所说:当年自己之所以出走浙大,“首先由于国民党特务视浙大为眼中钉,而且从他们看来我是站在学生方面,是他们的对立面,在他们撤走以前,有可能做些对我不利的事情。其次,我对共产党办学方针毫不了解,不如回中央研究院重理旧业为适当”。这是竺可桢的出走原因,至于当年浙大部分学生的“拒竺”,显然是当年竺可桢身处两难困境的窘态所以致之。当然, 从某种程度上说, 这是“学运”中的一个错误的“偏向”。

早在1948年9月,中共浙大支部已升格为总支,由周志成任总支书记;1949年3月初,中共上海局杭州市委成立,林枫为书记。5月7日,中国人民解放军华东军区杭州军事管制委员会宣告成立,谭震林为主任。当时在上海的竺可桢从陈毅处获知:共产党决定实行宽大政策,胡适、傅斯年、翁文灏等“均无避去之需要”,陈毅还表示要让新任杭州市长谭震林去浙大拜访竺可桢云云。显然,新的浙江大学要物色新的校长,成为这一人选的,是著名经济学家马寅初。

对于马寅初,竺可桢并不陌生,他们是同乡,又都是民国著名的学者,但他们毕竟有差别,或许这就是后来由马寅初取代了竺可桢成为浙大校长的地方。1949年6月2日,他写信给马寅初说:“十四年来,弟在浙大虽竭尽绵力而仍不免左支右绌,烂额焦头”,如今更应“退让贤路”。

“左支右绌,烂额焦头”,这是竺可桢当校长的深刻体会,也是所以有人会“拒竺”的原因。如今,时代变迁,而长期的校长生涯已使他心力交瘁,他想回到科学研究的本行中去,这也是他长久以来的心愿了。况且形势使然,早在竺可桢出走之后,原来的校务委员会已停止工作,为了维持学校,浙大农学院院长蔡邦华等14人发起成立了临时校务委员会,即由原校“应变委员会”主席严仁赓教授为临时主席,组成“临时校务委员会”。至6月6日,杭州市军管会决定对浙大实行军事接管。接管小组宣布:“嗣后浙江大学是人民的学校,担负着培养人才的重大任务。目前工作仍由临时校务会议执行,但一切措施,应有军事代表签署始能生效力。”又宣布停止中国国民党、三民主义青年团等一切反动组织的活动,违者严惩不贷;查封原文学院院长张其昀教授的全部文稿、书籍及全部财产;将师范学院撤销,将教育学系并入文学院;又决定将历史系停办一年(至1950年,又宣布停办法学院、历史系、哲学系),师生予以遣散,仅留下12人组成学习班,学习马列主义经典著作和毛泽东著作等。

时在上海的竺可桢关注着这一切,在他的日记中还记载着这样的消息:浙大被接管之后,军管会听任左派学生和助教“取报复主义,停聘教授六十余人之多,储润科、朱正元、胡刚复等均在其内,职员如赵凤涛亦在其列,全以过去有恩怨关系为主,而不问教授法、学问之如何也。——可知浙大接管情形与北大、清华、南开可谓全不相同也”。然而,当时一些浙大师生和上海浙大校友会,还多次请求竺可桢返回浙大继续主事,竺可桢自然心意已绝,何况此时竺可桢夫人也从杭州来信,她向竺可桢明确表示:他“若回浙大,她就要分居”。

但历史留下了最后一幕:7月3日,上海浙大校友会举行年会,内容之一是热烈欢迎竺可桢校长。两周之后,北平中山公园又有浙大校友两百余人集会,恳切请求竺可桢回浙大继续长校,外语系学生裘克安甚至还提议发起请竺可桢回校的签名运动。此情此景,可谓情真意切,竺可桢为之动容,竟不能答。他在日记中表白:校长么,“余表示决绝不干,谓余在浙大十三四年,自四十六以至六十岁,实为余之壮年时期。现已达衰老,应让余退休。因大学校长职务繁重,非老朽如余所能胜任也。”

1949年6月,中央拟定即将筹备成立的中国科学院正副院长的人选,在由华东局报送的名单中,是李四光、竺可桢、陶孟和3人。1949年10月16日,竺可桢被认命为中国科学院副院长。此前的9月16日,他与陶孟和、吴有训等联名写信给赵元任等旅居海外的学者:上海解放4个月以来,“于人民政府领导下,各方面奋力建设均获相当进展”,热诚希望诸位回国参加“新中国建设”。

接着,竺可桢北上履新。历史掀开新的一页。

责任编辑 李彦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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