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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亚洲:环境史研究的新开拓

年度工作报告 时间:2023-07-11 09:20:11

[摘 要]海洋亚洲环境史无论是从海洋史还是从环境史的视角来看都是一个急待开拓的新领域。本文梳理了海洋亚洲研究的学术谱系,提出了海洋亚洲环境史研究的基本框架。从纵向看,可以分为1500年以前、1500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和殖民地半殖民地获得独立以及独立后三个时期;从横向看,需要研究历史上海洋环境的变迁、海洋环境与经济发展的关系史、海洋环境与国内和国际政治的关系史以及历史上海洋环境文化的演变等四方面内容。最后,在初步总结海洋亚洲环境史的阶段性特点的基础上,指出了海洋亚洲环境史研究的现实意义以及推进海洋亚洲环境史研究的具体设想。

[关键词]海洋亚洲 川胜平太 海洋环境史 海洋亚洲环境合作

〔中图分类号〕K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 1000-7326(2008)06-0115-10

海洋亚洲(Maritime Asia)是在国际历史学界使用频率比较高的一个概念,日本学者尤其喜欢使用。在这一概念背后,蕴涵着不同的历史认识观。即使在日本国内,也存在着由川胜平太和滨下武志等提出的不同的海洋亚洲概念。本文大体上同意滨下先生的概念,并试图为海洋亚洲研究领域增添一个新的、环境史的维度。需要说明的是,本文只是希望倡导和帮助建立海洋亚洲的环境史研究新领域,而不是要描述出海洋亚洲环境史的准确面貌。不过,通过转换思考的视角和提出海洋亚洲环境史的大体研究线索,可以为思考海洋亚洲的未来提供一些独特的启示。

一、中国和日本的海洋亚洲研究

传统的历史学大多只注重研究陆地上人类的活动。环境史兴起后,历史学研究被推进到了陆地上人与环境的其他部分之间的关系,尽管也取得了很大进展,但海洋仍然游离在绝大多数历史学家的视野之外。大约在20世纪80年代以后,世界各国有远见的学者相继把目光投向了海洋,历史学研究开始从陆地走向海洋。

中国研究环太平洋历史发展和海洋史的代表是由北京大学历史系何芳川教授领导的亚太区域史项目和厦门大学历史系杨国桢教授领导的中国海洋史课题组。何教授在1985年突破以陆地上的民族国家为历史研究的基本单位的束缚,开始研究亚太区域史,相继出版了《崛起的太平洋》和《太平洋贸易网500年》等著作。我们现在尚不能确定这种转向是否受到了布罗代尔关于地中海研究和查杜利关于印度洋研究的影响,① 但他的研究确实与前面两位的研究有异曲同工之妙,那就是注重对海上交通和贸易及其对当地文明影响的研究。1990年代初,杨国桢教授开始带领他的博士生探讨中国海洋社会经济史,希冀形成中国的海洋史学,相继出版了《海洋与中国》和《海洋中国与世界》两套系列丛书。按照杨教授的设想,第一套丛书(8本)主要探讨了中国海洋观、海港城市、渔业经济和渔民社会、海上市场、海外移民的演变发展等。第二套丛书(12本)除了继续深化前面的研究领域之外,还相继开拓出海洋社会史、海洋灾害史、海洋文化史、航海技术史等研究领域,把中国海洋史研究推向了新高度。

日本学者在海洋史研究方面也进行了相当深入和颇具理论意义的探索。因为,第一,日本具有特殊的地理位置。群岛国家的特性使之特别重视对海洋史的研究,但这个研究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经历了从“岛国”到“海洋国家”这样的认识转变过程。较早反映这一转变的是高坂正尧出版的《海洋国家日本的构想》一书。1998年,日本政府的智囊机构“日本国际论坛”启动了为期4年的项目——“海洋国家日本:其文明和战略”研讨会。其中,1999年度共举行了4次研讨,其成果汇编成论文集《21世纪日本的大战略——从岛国走向海洋国家》。第二,日本在明治维新之后一直存在着国家归属感的问题。日本到底是亚洲国家还是欧洲国家?它在世界历史发展过程中发挥了什么作用?在认识世界历史的过程中,东亚经历了一个复杂的过程。在殖民主义和西方现代性主导的年代,东亚被西方人认为是被动的“他者”,东亚学者也有意无意地接受了这种说法。但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随着东亚的崛起,特别是日本的第二次腾飞,东亚学者开始尝试突破“西方中心论”的藩篱,开创多元化的世界历史认识和编撰的新局面。日本人类学家梅棹忠夫提出了最具影响力的“文明的生态史观”。[1] 梅棹认为,日本和西欧一样具有良好的生态条件,在欧亚大陆发展农业文明以及出现农业与游牧民族的周期性冲突的时候,日本的森林生态基础得以保护。但当大陆生态环境遭到破坏、历史出现大转折的时候,日本与西欧则平行发展,因此,日本的现代化不是西方现代文明传播的结果,也与中国文化没有什么关系,是在江户时代的锁国条件下自己孕育出来的。梅棹1957年发表的《文明的生态史观序说》一文被《中央公论》在1964年列为“创造战后日本的代表性论文”而重新发表。《文明的生态史观》单行本出版后,多次再版。“文明的生态史观”被誉为是“给予迄今为止的世界史理论以冲击的崭新的世界史理论”,是“战后提出的关于世界史理论的最重要的模式之一”。[2] 该理论在日本社会引起了巨大反响,对后辈学者产生了深刻影响。

川胜平太在承认梅棹从环境角度对日本文明的世界历史意义进行解释的合理性的同时,认为他的理论仍然是陆地历史观,需要从全球史的视角进行调整。川胜认为,原有的世界史是以陆地为基础的欧洲中心论思想,但自从宇航员登月成功以后,我们可以形成从月球观察地球的全球史。转换观察视角后,就会发现在我们生存的地球上70%的表面被水覆盖,其余30%的陆地充其量只能被看成是汪洋中的一些群岛。现代文明并不是在西方内部自发兴起的,而是东洋文化通过海洋亚洲的海路传到西方促成了现代文明的产生。因此,海洋亚洲是现代文明产生的温床。在日本现代文明建立的过程中,海洋亚洲比西方发挥了更为决定性的作用。总之,在西方和日本发生的现代文明都是在应对海洋亚洲的影响过程中形成的,这就是“文明的海洋史观”。① 川胜并没有就此止步,作为小渊惠三内阁的高级顾问,他进一步提出了“海洋连邦论”,勾画出了“21世纪日本国土的构想”。[3] [4] 这一理论虽然在日本有很大市场,但也引起了周边国家学者的口诛笔伐,因为这个理论和构想透露出来的是“日本文明优越论”和“大东亚共荣圈”的气息。

与川胜平太的提法一样,滨下武志也使用海洋亚洲的概念,但是,他提出这个概念的学术路径以及对其内涵和外延的界定与川胜大不相同。滨下出于对“冲击与回应”理论和以民族国家为基本分析单位的传统历史解释模式的怀疑,提出了要从亚洲区域内部的国际秩序和地域经济圈来理解亚洲近代史的新理论。这一理论对我们重新认识世界历史的发展以及亚洲在其中的地位提供了独特的视角。他的“从亚洲进行的思考”是东亚自主意识在世界历史认识中的反映,在世界历史学界独树一帜。[5] 贡德·弗兰克就是在滨下研究的基础上提出了关于世界如何进入近代的新解释。[6] 滨下在研究朝贡贸易体系与亚洲近代经济圈的时候,很自然也要涉及东亚贸易网络的问题。研究贸易网络有两种思路,一是把它看成是以大陆为中心的贸易关系的附庸或延伸,另一种是从海洋来看亚洲。滨下采用了后一种思路,提出了自己的海洋亚洲的概念。这不仅有利于突破以民族国家为基本研究单位的束缚,而且为我们从整体上完整认识亚洲提供了新的可能性。海洋亚洲指沿欧亚大陆东海岸、从鄂霍次克海到塔斯曼海的广大地区。把它连成一个整体的主要纽带是建立在海洋通道上的贸易网络。[7] (P20-60) 与川胜把中国看成是与海洋亚洲对立的大陆亚洲的代表不同,滨下的海洋亚洲不但包括日本等海洋国家,也包括中国等滨海国家。在滨下的思想体系中,中国和日本都在作为整体的海洋亚洲中各得其所。虽然滨下并没有指出他的理论对于认识东亚的现实和未来有何意义,但是,我们从他的历史智慧中可以获得一种历史与现实交汇的感觉,可以对东亚的复兴和亚洲在世界历史上的作用进行理性的分析和预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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