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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散文、诗歌等二十八篇

年度工作报告 时间:2023-06-27 18:50:09

村长的鱼小小说

愚 拙

水月村在修公路的时候,请来了几台推土机和挖掘机,工程结束的时候,这些机械就结集在一起,在村长承包的责任地上掘了个大坑——形成了一个鱼塘。村长给钱,他们都不肯收,都说,这点小事,怎好意思要钱呢,以后村长多关照一下我们就行了。

村长的鱼塘里的鱼很幸运,村长的夫人虽然半老徐娘,却打扮得花枝招展,很少干活。村长的时间又全部消耗在会海里,也很少管鱼塘的事,他们喂鱼的食不是凭人工种植的黑麦草、苏丹草、不是辛苦捡来的猪粪牛屎。但村长有钱,他们从市场上买回来的含各种微量元素的精饲料,使鱼能快速增长。不出三个月,村长的鱼苗就长大成鱼了。一到星期天,鱼塘边就驰来了一些兔子永远也跑不赢的铁乌龟,一个个“乌龟蛋”就从它的肚子里爬出来,村长就忙上前同他们握手,向他们奉烟。先是一人一支,接着是一人一盒。这些“乌龟蛋”都有准备,他们就从各自带来的细长的皮套里掏出一节一尺多长的小圆棒来。这圆棒很神奇,一端的中轴有一缕尼龙丝缠系成的小圆环,把内芯往外一抽,就像蚕吐丝一样,由细到粗,一会就伸长成一根四、五米长的钓竿。据说,这玩意儿都是外国进口的,一根值三、五百元。

村长的鱼塘的鱼像献媚的村长一样,看着挂在钩上弯曲粉红的蚯蚓就争先恐后地来咬。它们也许想到国外旅游一样把蚯蚓当成了出国签证,想借助出塘看看外面的世界,它们并不知道这里有杀机。

钓鱼的人都是县里、镇里各部门的头头脑脑们。村里有求于他们。鱼钓上来后,他们都假惺惺地要村长过秤、付钱。村长知道,这钱是不能要的,但是他很放心,这钱村里会给。村里的钱很多,多得不知道是多少,也会出大价钱。热天的鱼正是长个头的时候,到秋后还有几个月,一个会成两,价钱低了能行?

村长又以鱼汤美酒款待钓鱼人。他们酒足饭饱之后,又钻进了乌龟壳。

村长心里有底,他塘里的鱼放得极稠,钓走一些后,存塘的仍不少。村长不怕鱼翻塘(鱼缺氧而窒息死亡),他的鱼塘里装有几台电动充氧机,一天24小时开着。村长和变电站有关系,电费是不会收的。

这年年底,水月村的鱼和前几年农村的粮食一样变成了狗屎,没有人要。村民们都一筹莫展。这鱼不像粮食卖不出去可以放在家里,等待时机再卖。鱼是活物,要趸在鱼塘里、要给食。不仅当年得不到收益,而且还会影响第二年养鱼。这一年的投资也等于打了水漂。村长的鱼不愁销不出去,他的鱼可以由村里送人情。现在广泛流行密切联系领导的做法。

年底,水月村除了村长的鱼之外,村民的鱼一家也没卖完。村民们一提到鱼就谈鱼色变,就连春节的鞭炮声都带着一种哀怨。

第二年夏天,村长家新养的鱼又和村民们隔年的老鱼长得差不多大了,甚至比村民们上年的鱼还肥胖些。因为村民们先一年都亏了本,再也不愿把钱往水里甩了。更怕投资了,跌个大窟窿,爬不起身来。所以本来肥胖的鱼就饿得瘦弱了。如果再有星期天,说不定又有铁乌龟光临村长的鱼塘呢。可就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村长幽会了村里的一个小寡妇回来,还没近鱼塘,就闻到了空气里飘荡着一股浓浓的毒杀酚农药味。村长立即意识到了什么,他疾步走近鱼塘,一道道白晃晃的鱼肚子,在鱼塘边村长挂在竹竿上的一只100瓦的白炽灯光下的水面上漂浮着。鱼塘里的几台充氧机仍在不偷懒地工作着,鱼塘里带着农药的水顺着潜水泵的管壁,连绵不断地向空中喷吐着圆筒状的水柱。这水柱凭借充氧机潜水泵的力量,达到一定的极限时不得不向周围倾斜落回塘里,溅起无数如珠似玉的水花。但此时的水花提供的氧气再也无法挽回塘里鱼类的生命了。

村长的鱼塘有人投毒了。

水月村的村民们得知这一消息,都很惋惜。尽管村民们对村长原先利用职权使他鱼塘里的鱼能变废为宝,有些嫉妒情绪。但是,对于对村长下此毒手的人仍然有些公愤。他们觉得投毒的人心狠手辣,是置人于死地,不配为水月村这么一个漂亮的名字的村里的村民。至少缺少公民道德。村民们对村长变嫉妒为同情。人人出谋献策,叫村长尽快把鱼塘的水放尽消毒,赶紧抚养水花(幼鱼)。有的村民自愿将寸片(小鱼苗)均给村长一些,让他将来卖鱼苗,弥补一些损失。

村长的鱼被人毒死的这天,恰好镇里召开各村村长会议,村长没心思参加。镇长就打来电话兴师问罪,村长就在镇长的面前撒娇,说他当村长,执行镇里的方针政策,收粮收款,计划生育,兴修水利(以上为农村工作的三大难点;即交、劁、挑)得罪了村民。有个别村民就采取了报复手段,毒死了他的鱼。镇长听了就安慰村长说,村民们向干部下毒手,我们就向他们下狠心。他毒死干部的一条鱼,我们要他赔两条。我立刻叫派出所去侦破。对这种人要绳之以法,如果查不到人,就先由村里赔,然后再摊派给村民。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他们身上掉了毛才晓得痛,以后就不会轻举妄动了。

村长得到了镇长的尚方宝剑心里稍有些安慰。村长就在家等派出所的人来破案。

派出所的人未到,保险公司的人却捷足先登,来到了村长的鱼塘边。保险公司的人对村长说,只要水月村投保一份当年的农作物自然灾害险,村长被毒死的鱼就可以得到一份优厚的赔偿金。

保险公司的人要村长在一份保单上签字。

村长说,到了吃午饭的时候,我们现在不能上餐馆大吃大喝了,只有到我们村食堂就餐了。先来个经济半小时,然后再尝我们的农家锅巴饭。要办的事下午有的是时间。

村长的脸上和心里这时全然没有一塘鱼被人药死的悲怆和忧伤。

爬桅王小小说

□ 齐善文

爬桅王的徒弟铜锁就要开始出师表演了!好消息使畔湖湾的几十条帆船都挤到一处,往日水鸟出没的芦苇荡边,不一会帆樯林立,热闹非凡。船民们都想看看铜锁能不能将爬桅王那一套出格的桅顶功夫继承下来。

爬桅,是船民必不可少的技术。桅杆顶端的“铃铛”(定滑轮)要修要换,“家伙绳”(系帆索)要穿要接等等,无不需要爬桅。爬桅王这个绰号方圆百里无人不晓,看过他爬桅表演的,无不对他高超的技术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五十多岁了,个头不高,长得精瘦,深凹的眼眶里一对眸子亮得出奇。他右腿有点跛,据说若不是这缺陷,早就被一家马戏团聘请去(那家马戏团是请他去演最惊险、最精彩的压台节目——山上吊)。至于跛腿的原因,一直是个谜。有人问起他,他总是痛苦地闭上眼睛,说:“到时候,我会告诉你们的。”可到啥时候,谁也不知道。久而久之,人们猜测到,问这也许会勾起他痛苦的回忆,便都不再追问了。

其实,尽管他有点跛腿,但爬桅表演还是比马戏团的“山上吊”精彩得多。船民爬桅的办法很多,诸如双手抱桅爬、手拉“家伙绳”蹬、摞着绳索攀等等。上述任何一种办法爬桅王都不用。他是徒手爬桅的,哪怕桅高六七丈,只要往掌心吐口唾沫,双手一搂桅杆,两脚往上一蹬,手脚就像粘在桅杆上似的,噌噌噌,身子不靠桅,猫儿般地蹿上桅尖——赛过《三侠五义》中的南侠展昭!上得桅顶,别人只敢一手搂定桅身,一手干活,他却朝桅尖上一坐,稳如泰山,一面大声唱着船歌,一面用双手飞快地干活。爬桅王除了倒上、倒下等独特技巧而外,还有一个“过桅”的绝招,那是连杂技团的演员也望尘莫及的。这“过桅”需人配合,爬桅王找来一二十个五大三粗的小伙子,同时站立两条船边,将船压歪,当两船桅顶接近的瞬间,他猛然腾空一荡,跃到另一条船的桅杆上。他能一连荡过几条船的桅杆,还能趁船摇晃再“飞”回来,宛如一只巨大的水鸟,在帆樯的丛林间翩飞……

爬桅王眼看着自己老了,又光杆一条,无儿无女,他要把这一套船家有用的本领传下去,选来选去,选中了铜锁。这铜锁虽比他长得高大,但手脚活泛,动作利索,那胳膊腿上鼓鼓溜溜的肉疙瘩,使人感到他是个摔不坏、砸不烂的弹簧人。名师出高徒,爬桅王苦口婆心,教得认真;铜锁勤奋刻苦,学得自觉,不到半年功夫,他已将师傅的一身爬桅本领都学会了。在铜锁看来,今天的出师表演只是把平时学的各个单项技术汇集起来,由易到难连续做完若干动作而已。因此,他从容不迫地脱下外衣……

爬桅王今天换上一身只有上大街才穿的咖啡色外套,胡子刮得光光的,显得挺有精神。然而人们注意到,他那眼窝更深了,目光也异常复杂,仿佛既饱含着兴奋激动,又充满了忧郁悲伤。使大家格外不解的是,当众人把他和铜锁围住,将焦急的目光投向他,期待他宣布表演开始时,他却慢腾腾地摸出酒葫芦,仰起脖子大喝起来……

一口、两口、三口……阳光下,人们忽然看到,他的眼眶里满是泪花。

大家愣住了,谁也不说话。畔湖湾顿时静下来了,听得见潺潺的水声,听得见绳索被风吹过撞击桅杆的咚咚声。

“师傅……”铜锁忍不住了。

“嗯?”爬桅王像从梦中醒来似的,望了徒弟一眼,然后将脑袋垂到葫芦尖上,一只手向上摆了摆。

铜锁得了命令,朝掌心吐了口唾沫,一纵身飞快地爬上桅杆。顿时,畔湖湾沸腾起来……

船民的目光被铜锁精彩的表演吸引住了。但每当铜锁表演到绝处妙处,大家就不由得想起他师傅爬桅王。但人们感到奇怪的是:爬桅王仍在贪婪地饮着酒,连头都不抬。

铜锁倒上倒下时,许多人睁大眼睛连连惊叫,爬桅王却将眼睛盯着系在葫芦上的丝带。

“关键”的时候要到了,有人惊叫说“老王师傅,铜锁站桅尖上了!”他像是没有听见似的理也不理。

铜锁要表演“过桅”险招了。人群中响起一片喝彩和惊叫声。有人惊恐地喊爬桅王,“铜锁‘过桅’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王师傅,你有经验,该防备万一……”他仍旧喝酒,葫芦底朝了天,可那双眼却只往水里瞅。

人们开始生爬桅王的气了。有两个快嘴直性子的妇女甚至指桑骂槐地嚷起来。那意思谁也听得明白,她们骂爬桅王不该这么冷漠、古怪、不通人情。就连常和他下棋的李老头也忍不住抓住他的酒葫芦,大声说:“别喝了!你老兄今天怎么搞的?”

爬桅王眼里闪着怒火,一把又将酒葫芦夺了过去。

“我心里有数!”

“……”李老头愣住了。心里说:怎么一向脾气温和的爬桅王今天像吃了枪药,说话都是呛呛的呢?

“好——”“哇——”当铜锁做完最后一个动作,回到原先的桅杆上亮相的时候,掌声、笑声、欢呼声、口哨声响成一片……

在无比热闹的喧闹声中,铜锁涨红了脸,一手高举着向众人示意,另一只手搂着桅杆开始缓缓向下滑来。这时,人们发现,一直没有言语的爬桅王猛地扬起脸,目不转睛地望着徒弟,神情异常紧张。

“怎么回事?”人们正感惊讶,爬桅王突然将葫芦一甩,张开双臂站立起来。惊叫“不好!”,同时身子像离弦的箭冲到了桅杆下,几乎同时,甲板“通”的一声巨响。当人们从惊愕中清醒过来,只见铜锁那强壮的身躯正压在师傅的身上,一缕殷红的血从爬桅王那残废的右腿上流了出来……

铜锁流着泪把师傅背到医院。一同去医院的李老头回来说,爬桅王是轻微骨折,问题不大。他还告诉大家,爬桅王一醒来就说,他年轻时也是这样在下桅时大意摔坏了腿,相好的见他残废,跟人跑了,害他打了一辈子光棍。

这,他曾全都告诉了铜锁,而铜锁这次上了桅顶,在震耳欲聋的喝彩声中,却全都给忘了。

邻 居(小小说)

□ 唐本年

关水南提前下班匆匆往回赶,是因为昨晚停了水。整个上午他的心都像浸泡在水里,还没有进屋,淌在楼梯上的水痕就给了他一种不祥之兆。他深深地叹着气走进了家门。

他楞头楞脑地站在厨房,抬头看着池子上飞流直下的水柱儿和满室的狼藉,他本能地作了些转移物件和应急措施后,调头跑上楼去,举起的手在门前晃了下又收了回来……

离下班还有一个多小时,关水南在家里抓起电话,拔通了吴德法的私营门店。当对方喂喂喂的时候,关水南本想说你家里有事,请快回来一下。但他又马上把电话给挂了。然后,他捡起几只飘浮过来的拖鞋,狠狠地朝一边砸了过去,溅起的水漂儿泻了一墙。

“真是行要好伴,住要好邻啊”关水南无奈地站在大门口,这时下班的人正断断续续地路过,面对此情此景,有的哼嗯一两句似是而非的话便走过去了;有的停下来往屋里瞧一瞧后说:“你们给他说呀,老是像这样干怎么行,谁受得了呀。他记不住就多说几遍。”

关水南说:“还多说几遍,说一遍他都有反感。搬过来不久已经搞了好几次了。上次他们开着洗衣机睡觉,说什么没把洗衣机排水管放下来,洗衣粉泡沫水从卫生间流经饭厅到客厅沿墙缝直下,墙上地上都是泡花,电视也淋了。喊他来看,他若无其事地说,不要紧,擦一下,干了就好了。当然不要紧,没有漏在他屋里。给他这样的人说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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