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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美人”背后的历史文化之谜

学校工作报告 时间:2022-03-17 10:13:52

笔者系北方人,是吃着玉米面黄窝头长大的。民间有句贬语,说某人是“吃窝头的脑袋”,意为此人不会有什么大出息。笔者一生“历尽天下兴废事,不曾富贵不曾贫”,虽没有什么大的作为,倒也活得安闲自在,自觉挺有滋味的。

玉米这东西倒退几百年并不是这种档次,其时是食品贵族。不像今天,花上个块儿八角的随便在哪个小摊上都可以买个热乎乎的玉米棒子啃着吃。

玉米的故乡在美洲。是哥伦布发现新大陆后才辗转传至欧洲和中亚,大约在明代嘉靖年间,据说是由到麦加朝圣的回教徒带来中国的。所以当初玉米叫“西番麦”、“西天麦”。由于物以稀为贵,它最初是皇帝的专用品,称为“御麦”,后来才在华北一带引种,但“种者也罕”(李时珍《本草纲目》卷二十三),直到清代才推广到南方。玉米系从华北传起,华北古称燕赵,因而玉米又有“燕美人”之美称。其实“燕美人”本为“玉米仁儿”之讹读。可细想一下,此称妙不可言。试想,金灿灿白莹莹的颗粒,是丽人的金钗、皓齿;苗条的果身,薄如蝉翼的外皮又恍若随风飘曳的罗裙。如此高贵之品位实非“美人”莫属。

按照西方人的说法,是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其实,这新大陆用不着发现,因为就在这位洋人到了美洲之前,玉米和她的娘家玛雅人就已经在那里生存了成千上万年了。

人们通常说的四大文明古国,即埃及、巴比伦、印度、中国,其实并不是一个科学的表述。近几十年来,学术界倾向于更具有概括力的“四大文明区”之说,即东地中海文明区(埃及、美索不达米亚、亚述、腓尼基、希腊以及罗马等),南亚次大陆文明区(印度及周边地区),东亚文明区(中国及周边地区),中南美印第安文明区(玛雅、阿兹特克、印加)。用这一眼光看,作为世界古文明一极的玛雅以及它所代表的美洲文明亦曾经创造了灿烂的文化成就,汇聚了全人类的光荣,这其中就包括现在为人类主食之一的玉米。

古玛雅人生活在现今中南美的墨西哥、危地马拉等国家一带。作为美洲原住的玛雅人的食物80%是玉米(各式各样的玉米)。可以说,玉米种植几乎是玛雅当时农业文明的全部。有专家曾经指出了一个颇具文化意义的事实,玛雅农夫完成一年的玉米种植全过程,只需要190天。通过这实际耕作的六七个月,玛雅人可以收获两倍于他和他的全家人一年所需的粮食。多余的谷物可以留作种子,可以用作交易,以获得玛雅家庭无法自己生产和获得的其他生活资料以及一些小奢侈品。就这样,玛雅人美滋滋地享受着自己创造的文明成果,尽管活得并不轻松。

玉米虽说是粗粮,但也可以细作。玛雅人掌握了烧石灰的化学知识,所以,他们的玉米粒是用百分之一的石灰水加工处理过的。干粒泡软后再磨碎,玉米浆既可添水煮粥,也可以用烧红的石头烙成面饼,玉米可做成多种花样食品,有时还要加入辣椒和可可粉调味。玛雅人的玉米食品虽然称不上佳肴,但也尽可能地加工精细,那是玛雅妇女主要的家务。

除玉米以外,他们还会栽培辣椒、番茄、菜豆、南瓜、葫芦、甘薯、木薯等作为主食的补充。此外还有经济作物可可、烟草、棉花、龙舌兰、蓝靛草及各类果树。

玛雅人会饲养火鸡和狗,会用蜂蜜和树皮酿酒,他们还找到一种清甜生津的植物,像美国大兵嚼口香糖那样整天嚼个不停。

文化人类学者汤因比在分析研究了全世界26种文明类型之后,做出了相似结论。人类的文明发生虽然需要一定的环境前提,但是针对不利的自然因素而作出挑战的文化行为,这才是人类文明的关键。而各民族面临的挑战不同,作出的应对也不同,这就是各民族文化的差异所在。大自然对待玛雅人不厚也不薄。在这片荆棘疯长、地力贫瘠的土地上,为了养活一个高度文明的人群,玛雅人在求生存的漫长历史中,以种植玉米为主,展开了一系列和自然环境相得相宜的活动。

农业玛雅人的后裔至今仍然沿用着3 000年来基本不变的农业模式,种玉米的耕种方式也基本保持了传统。虽然如今铁制的工具取代了以前的石斧尖棒,但耕种方式仍然是按照老规矩,先伐木,后烧林,再播种,然后每年变换玉米地的场址。有人会问,在建筑、雕刻、文字、历法等都有着辉煌成就的玛雅人,为什么会在农业上如此落后呢?原来,当地土层很浅,即便是把现代农业机械开进丛林,那也是“高射炮打蚊子——无济于事”。此外,玉米地需要休耕,开垦一块玉米地连续种两年后就得让它休耕10年,否则就产不出好玉米,因此,在这样一个特殊地区,采用特殊的种植方法,是玛雅人的特殊生存方式。

排涝工程在玛雅文明的黄金岁月古典期,公元3世纪至9世纪,玛雅先民生活的核心地区是在危地马拉的低地。在这片低地中的主要作物是玉米,所以玛雅人要解决的是排涝问题。当然他们可以选择山坡开垦梯田,以保证玉米这种旱地作物所要求的土壤条件。他们确实这样做了,但这种山坡地都不大,因为这里的土地种植几年后就必须休耕或废弃。

1980年6月,美国卫星探测系统透过茂密的丛林发现了纵横交错、规模宏大的沟渠网络,引得一批学者亲往考察,确实发现了玛雅先民用石锄刨挖的沟渠。在现存遗址中,也存有一种人称“高地”的花畦。制作方法是先用树枝芦苇编成排筏,用瘀泥并掺上其他泥土敷在筏上,然后排筏相连,用木桩插入水底固定。它就是玛雅人针对大雨淹涝而开辟的农业工程。无论雨水是否过多,它都可以照样种植玉米。

过去人们一般认为农业文明都兴起于大河流域(埃及尼罗河、印度恒河、中国黄河长江、中东两河流域),由大规模灌溉系统的建设促进了高度组织化的行政管理体系,因此对玛雅文明出现在不该出现的低热带丛林时,感到非常困惑。其实,排涝渠网系统工程同样是玛雅先民“战胜”自然环境采取的一系列文明进化的手段。

玉米还具有社会功能按照玛雅古老的遗俗,婴儿来到人间要有一种初生仪式。即第一次在抱婴儿时要挎着婴儿的臀部让孩子坐立起来。女婴在3个月时举行,男婴在4个月时举行。据说玛雅人的炉火边有3块石头,象征着妇女在家中的活动范围,而玉米地的农田有4个边角,象征男子在田里的活动范围。这就是女三男四的意义。在仪式中,桌案上摆放着9种不同的物件,这是孩子将在以后的人生活动中所使用的东西的象征。对男孩子来说,是一本书、一柄弯刀、一把斧子、一把锤子、一条刺枪、一根播种掘土棍以及其他将会需要的物品;对女孩来说,则是针、线、扣针、瓢、烙玉米面煎饼的铁盘之类等物品。主持者要挎着孩子围桌案走9圈,每一次都选择9件物品中的一件给孩子,并告诉孩子该物品的用途。同时,把玉米粒放在物品中间,每走一圈就取走一粒,以此来记住走了多少圈。最后,孩子父母把食物、甜酒、烧鸡和玉米面煎饼献给主持人,这个仪式就结束了。

玛雅人“民知有耻且心存敬畏”。至今有些半独立的土著玛雅人部落古风犹存。他们害怕自己由于罪恶而受到神灵惩处。因此,家家夜不闭户,小偷小摸闻所未闻,也没有人去偷别人的庄稼。无人看管的玉米地距离村落很远,但玛雅人相信,谁若从别人玉米地里偷玉米,就会被地里的守卫精灵杀死。

玛雅文明是玛雅人在与亚、非、欧古代文明几乎完全相互隔绝的的条件下,创造出的伟大文明。它在科学(天文学、历法、工程学、数学)、农业(玉米、番茄)、艺术(雕塑、绘画、编织)等许多方面,对人类文化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有些独特的文化,比如金字塔、象形文字的典籍甚至成为现今仍难以破译的文化之谜。可以说,从现今的资料看,在西半球这片广袤土地上的另两大文明——阿兹特克文明和印加文明,都不足以与玛雅文明相媲美。

玛雅文明的湮灭

在世界诸多古远的文明中,玛雅文化无疑是最富于浪漫色彩的,成了神奇莫测、令人销魂的代名词。

然而,玛雅文明在500年前突然像谜一样地“消逝了”。它的秘密都深深地被隐藏在中美洲的热带丛林之中。那些金字塔、天象台、宫殿、球场、纪年碑林,还有种种形象的雕塑、诡秘难识的象形文字,给世人留下了许多不解之谜。

玛雅文明失落的原因与过程是非常复杂的,本文限于篇幅不便细说。总而言之,玛雅文明的失落存在着内部与外部的种种原因,诸如信仰崩溃、外族入侵、农民造反、人口骤降、资源匮乏、地力衰竭、环境恶化、丛林侵蚀、地震飓风、瘟疫流行等等。最主要的原因是西班牙殖民者对玛雅文化的毁灭性摧毁,成千上万册的玛雅文化典籍被西班牙宗教狂们付之一炬,难以计数的玛雅祭司惨死于熊熊烈焰之中,那情景要比秦始皇焚书坑儒惨得多。更可惜的是嬴政并没有烧绝中国文化的种,而西班牙人却烧绝了只有祭司才通晓的玛雅高度发达文明成就之根的文字和典籍等。

玛雅文明与古中国

玛雅文化是个谜,玛雅与中国有无关系更是个历史之谜。

谁最早发现了美洲?地理教科书都说是哥伦布。1982年11月第37届联合国大会上,在西班牙、意大利等国提出“庆祝哥伦布发现美洲500周年”的决议草案时,遭到众多国家的反对。美洲原住民代表指出:“讲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对我们来说是一个莫大的侮辱。他来到美洲的时候,我们祖先已经在这片土地上居住了千万年,怎么能说是他发现了这片大陆呢?他只不过是位后来的访客罢了。”这话很有道理。不少学者考证,无论是从人种还是从原始信仰来看,美洲大陆的原住居民反而都与中国古代居民有着密切的联系。比如,楔形石器、语言文字、音乐艺术甚至连神秘(主义)文化都有着趋同性。学者们在考查中发现,龙凤文化、太极八卦文化、五方五行五色五音五气等中华古文化都浓缩在墨西哥国宝太阳历石刻中,其间显示出鲜明的中华本土文化的基因。

关于玛雅与中国的关系,说法颇多,最多的说法是商朝灭亡时一些殷人从白令海峡乘船漂洋过海成为玛雅祖先。不过此说并没有什么直接证据。人类学家张光直先生曾经提出过一个“玛雅—中国文化连续体”的假设。此假设并没有将这种文化连续体定义为前后相继、谁传给谁的继承关系,而是认为它们很可能源于同一种祖型的文化。将这两种遥遥相隔的文明放到人类演进历程的更大时空跨度中去考察彼此可能有共同的祖源,这样的说法还是比较客观的。

玛雅文明是古代美洲最先进的新石器文明。迄今为止,在美洲只发现了旧石器晚期以后的人类活动痕迹。为此,学术界比较一致的观点是认为美洲人类来自他方。那么,这些人从何处迁徙而来呢?主要学说是亚洲说,因为北美与亚洲之间有宽度仅90公里的白令海峡,这样一个通道完全可能是第一批踏上美洲大陆的人类所可以走过的(但不一定是商末)。

此外,从人类学、人种学角度来看,中国与玛雅拥有同祖的可能性确实存在。中国人属于典型的蒙古人种,黑发、少体毛,幼儿臀部有骶部色素斑(青屁股),眼裂较狭,内角有内眦皱裂。就玛雅人而言,不仅有内眦皱裂、青屁股、体毛较少等蒙古人种的特有特征,而且玛雅人与中国人的掌纹线极为近似。至于玛雅人的特别之处——鹰钩鼻,应该是他们穿越白令海峡南涉定居墨西哥、危地马拉之前在寒冷地带长期生活的过程中所导致的适应性变异。由此看来,中国与玛雅拥有同祖的可能性确实存在。然而那毕竟是一万年甚至更久远年代所保留的某些相似的古远文化元素和文化的痕迹了。

玛雅(文化)已乘黄鹤去,此地留下黄窝头。我们在唏嘘玛雅文化失落的同时也为玛雅人给我们送来了玉米这样一种养人的美妙食物而庆幸。

从中国人的传统食品窝窝头、玉米羹到现代时尚的洋快餐玉米沙拉和美国爆玉米花,玉米食品如今依然风靡世界。为此,每逢笔者在吃到香喷喷的玉米食品时都会虔诚地用心在感恩:

感谢玉米!感谢玛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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