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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中国的全球话语空间建构

企业自查报告 时间:2022-03-27 10:12:56

关键词: 话语空间;话语文明;实体空间;虚拟空间

摘要: 近年来诸多的全球事件表明,中国正在成为全球话语体系建构的引导者,中国智慧正在成为人类共同发展思想生产的生力军,全球汉语叙事正在成为一种时尚。中国的经济、交通、金融、体育、航天等方略逐渐为世界所接受,实体媒介大大拓展着中国的全球话语空间。与此同时,中国在政治和军事话语空间、在区域话语空间、虚拟话语空间中也面临着许多新的挑战,国内话语空间紧缩,社会话语活力不足。因此,如何转变叙事方式,实现国家价值的全球化,如何释放国内话语空间,促进国家话语体系在国际与国内、实体与虚拟、区域与全球等多重空间中的有机融合,实现汉语的全球化叙事,是十分迫切的学术命题。

中图分类号: H0-05文献标志码: A文章编号: 10012435(2017)03026506

Key words: discourse space; discourse civilization; physical space; virtual space

Abstract: In recent years,many international events have clearly showed that China is now taking the leader in the construction of a global discourse system. In common development of all the human beings,Chinese wisdom is turning into a new force of ideological production and the Chinese global narration is becoming worldwide fashionable. The Chinese strategies of economy,transportation,finance,sports,aerospace and others have been gradually accepted by the world. Physical medium has greatly extended China"s global discourse space. Meanwhile,China is also facing many new challenges in the political and military discourse space,as well as in the regional and virtual discourses spaces: the domestic discourses space is tightening and the social discourses vigor are being insufficient. Therefore,in order to promote an organic merging of the national discourse system in the both international and domestic,physical and virtual,regional and global,and other multiple spaces,and to realize a global narration of the Chinese language,it is a very urgent academic proposition of how to change the narrative mode,how to realize the globalization of the national values and how to set free the domestic discourse space.

時间和空间是人类媒介发展及其研究的终极思考,从默声时代到有声语言时代、印刷时代、电子时代以至于数字时代,人类一直致力于通过媒介跨越时空维度。这既包括看得见摸得着的实体空间,也包括了无形的虚拟空间。话语是人类通过自然语言形成的线形空间,也是一种虚拟的思想空间,具有无限延伸性和可拓展性。话语空间是一种人类媒介空间形态,也是最重要的空间形态。话语空间的展示和争夺,历来是国家实力和文化魅力的重要领域。在全球化时代,国家话语空间的宣誓与建构越发重要。“中国国家话语体系建构也成为了一种国家战略,成为全球话语体系的有机组成部分。”[1]因此,深入探讨全球话语体系的建构,完善全球话语范畴系统,挥写人类文明的新篇章,既是一种重大的现实命题,也是一个十分迫切的学术命题。

一、全球话语空间发展的新态势

“全球话语体系是全球格局的媒介综合呈现,是全球政治、经济、文化、科技、教育乃至外交、军事等以话语为形态进行展示的舞台,是世界各国的媒介表达系统,同时也是人类文明的话语再现系统。”[2]全球话语体系不仅包括语言符号的自然话语,也包括了其他媒介话语乃至实体性的“话语”,它是一个兼具有共时与历时、实体与虚拟、区域与全球的多维度范畴。

人类竞争在经历了肢体、兵器、技术、金融等维度之后,在21世纪进入了综合维度的竞争时代,这混杂着传统与现代、实体与虚拟、国内与国际、区域与全球、政治与经济、体育与文化等多重维度。对实体空间的争夺与在虚拟空间中竞争交替上演。世界秩序在瓦解、冲突、分化与融合中不断朝全球化推进着。

2016年6月24日英国公投选择脱离欧盟,这个结果意味着“欧盟”这个区域话语体系在解构,全球话语体系在解构。与此同时,《人民日报》刊文指出“中英‘黄金时代’不会因英国脱欧而改变”。[3]显然,中英关系不仅不会改变,而且英国正在转向亚洲。这很容易让我们联想到两百年前,日本在明治时代的“脱亚入欧”。这就是历史的反转。它通过一个侧面表明,世界秩序,全球文明话语体系一直都在不断地变革着,全球话语空间也在不断地分割、瓦解、重构着。

既有的全球话语体系不断解构,新的话语体系又不断建构。以欧美为联盟的既有话语体系主导者不断分化。美国的重返亚太战略,英国的脱欧,乌克兰与俄罗斯的争端,中东的连绵战火,亚洲的南海争端,叙利亚难民危机、世界经济停滞,各国不断变换的内部矛盾关键词,使各国各区域话语体系和全球话语体系风云变幻,烽烟频起。20世纪以来的意识形态对立话语,逐渐被经济话语所取代。实体话语与虚拟话语交织,经济话语与文化话语并行、穿插,政治话语与军事话语兼顾,成为全球话语体系运行的新特征。

全球话语体系的动荡,带来的是话语范畴的不断演绎。旧的世界秩序所建构、生产的一套范畴正在消解甚至瓦解,自资产阶级革命以来所制造的现代民主、自由、人权、平等、正义、和平等普世价值范畴,随着东西方意识形态对立的消弥,正日渐衰微,渐渐地淡出人们的视线;战争、贫穷、饥饿、难民、救助、人道等“原始范畴”正在成为“新的关键词”。解放、无产阶级、工人阶级、农民、生产过剩、剩余价值、剥削、压迫、阶级斗争、帝国主义、资本主义以至于个体户、生产责任制、下岗等国别范畴也消失殆尽。而恐怖袭击、网络、在线、污染、环境、大气治理等新兴范畴,正在冉冉升起,成为全球话语体系的新关键词。作为最具影响力的发展中国家,中国也为全球话语范畴体系的范畴体系建构做出了新贡献,“生态文明”“互联互通”“一带一路”“合作伙伴”“命运共同体”“核心意识”等新范畴,不但成为中国国家话语体系的新范畴,也成为了世界话语体系的关键词。

全球话语场也在不断分割、重组,并产生了空间位移。既有的话语场,比如“欧盟”“北约”“世贸组织”“世界银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等等,甚至“联合国”等发达国家掌控话语权的区域话语场或全球话语场,正在分解、弱化甚至沉寂,或者说处于消解、瓦解中,有的甚至被“取代”。“上合组织”“金砖国家”“中非论坛”“亚投行”以及中国与东盟、欧盟等组建的各种“论坛”,正在已经成为全球话语空间中的重要組成部分,中国等发展中国家正在成为这些话语空间的主导者。

不言而喻,全球话语主体、主题、话语机制、话语方式乃至话语手段、叙事方式等正在不断变化、变革甚至出现了颠覆。全球话语体系、全球话语空间亟待重构和建构,这面临诸多挑战。既表现在“霸权话语与和平话语的对立与挑战”“不同文明和文化话语之间的冲突与挑战”“民族话语和普世话语之间的对立与挑战”“官方话语与民间话语之间的抵触与对立”等方面,[2]也表现在了全球话语空间的争夺与建构方面,这包括实体话语空间与虚拟话语空间、历时话语空间与共时话语空间、民主话语空间与集权话语空间、国内话语空间与国际话语空间、区域话语空间与全球话语空间之间的平衡与协调等方面。因此,在各个国家话语空间的建构中,如何平衡好上述关系,如何共同完善全球话语空间的建构,实现人类文明话语的共同进步,既是一个国别命题,也是一个世界命题。

二、中国正在成为全球话语空间建构的引领者

说到中国在全球话语体系中的地位和作用,我们就不得不用“历时”和“共时”两个范畴。在历时空间中,中国曾经多次是世界话语体系的中心,多次成为人类文明体系的引领者。但是,又多次成为这个体系的跟跑者,特别是进入近代以来,中国多次不同程度地被排除在全球话语体系核心之外。“中国”只是一个被掠夺时的“概念”。但是,自从冷战结束后,中国的全球战略思维开始萌动,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发展,中国整体经济实力的提高,整体国力的增强,全球思维和全球布局日趋明朗。中国的国家话语体系建构,特别是在全球语境中的国家叙事愈发清晰。

“国家话语体系是一个国家政治、经济、文化、教育、科技、学术、外交、贸易等实力的媒介表达形态,是一个国家作为话语主体在国内外乃至全球行使国家主权进行国家传播的行为系统。”[4]中国话语体系“是中国国家意志和国家价值在当代的重新表达,是中华文化和文明在全球语境下的话语表达系统,是中国国家治理能力、全球治理能力的重要实践和表达形式。”[4]

中国的全球话语体系建构,首先是树立了全球语境意识,拓展了全球话语场。新世纪以来,中国逐渐把全球作为自己的话语空间维度,与欧美发达国家一样,把全球作为一个统一的话语场。“话语场,不仅是一个大众媒介范畴,也是一个国家范畴,是一个国家场阈,一个国际政治场阈,一个全球国家实力展示与角逐的场阈。”[2]近年来,中国的战略家们不断建构全球话语场阈,逐渐使中国成为全球话语体系建构的引领者。

其次是在实体空间建构中领跑世界。21世纪以来,中国逐渐成为全球注目的焦点,主要是基于其对全球实体话语空间的建构,特别是以经济为主线的实体话语体系建设。(1)在平行空间,或者说地理空间中,明确提出了“一带一路”战略构架,“体现了当代中国在世界地表物理空间上的全球发展战略,反映了中国当代政治家思维的全球走势”。[1]国内高铁网络四通八达,铁路通道直达欧亚。与此同时,在世界各地进行港口建设。在军事空间中,中国西出印度洋进行海上护航;南进非洲维和;加强了对东海、南海的海洋区域防护,使中国的海防前沿扩大到东海、南海岛礁。(2)在近地空间中,大力发展大型航空器。在外层空间,建设大型地面太空望远镜、发展航天事业,嫦娥载人登月计划、外太空暗物质探测计划、太空实验室建设等,表明了中国从近地空间向地球外空间以及外太空发展的雄心,赢得了太空话语权。

再次,成为世界范畴体系的首倡者,全球价值观念的引领者。早在“二战”后的20世纪50年代,中国的领导层就提出了“三个世界”的划分方法,以及“和平共处”的外交理念,但是,在国内外词汇空间中却依然以“反帝战争”“阶级斗争”等为关键词。20世纪80年代以来,中国的词汇空间不断演化,话语范畴渐成体系,“改革开放”“和平发展”“科学发展”“反腐倡廉”“一带一路”“命运共同体”“战略合作伙伴”等范畴,展现了中国政治家经略全球的思维。进入21世纪,中国智库集团进一步提出了“国家治理”“全球治理”“生态文明”“创新包容”等具有中国特色的全球方略,大大拓展了中国话语的句法空间。

第四,融通古今中外,不断提出人类文明发展的新理念。近代以来,世界始终困扰于“资本主义”“社会主义”的意识形态价值固化定势,形成了全球话语空间中的“围墙”和“藩篱”,构成了人类文明发展的核心羁绊,在面对全球化问题时离心离德,阻碍了人类虚拟话语空间的拓展。20世纪80年代以来,中国立足自身的发展实际,在虚拟空间,特别是意识形态、政治思想、价值观念、文化教育、新闻传播、通信媒体、制度空间以及社会空间建设领域,不断提出国内、国际价值新范畴,进行话语体系建设,实现了国家价值内外上的融通,逐渐消弭了冷战时期长期形成的意识形态和政治思想、文化上的东西方隔膜,促成了全球治理上的价值认同,比如中美率先签署同意了全球气候治理的《巴黎协定》等。

总之,中国的全球话语空间建构实现了多重维度的融通,包括共时与历时、官方与民间、区域与世界、实体与虚拟、国内与国际、宣传与传播、公共与集权、经济与文化、精英与大众等诸多对立范畴领域。

三、中国全球话语空间拓展中的挑战与方略

作为新兴经济体的中国,其话语体系的建构面临政府与民间、传统与现代、国内与全球以及传统媒体话语体系与数字媒体话语体系等四大冲突。要解决好这些冲突,有必要实现国家意志与民间意志、政府话语与民间话语、国家价值与国际价值、国内传播模式与国际传播模式的统一;[4]应进一步完善其全球思维,重视“全球汉语语境建构战略”“话语主体培养战略”“话语生产战略”“媒体体系建构战略”。[4]此外,中国的全球话语体系建设,还应完善其全球话语空间建构,在范畴、句法、语篇与维度等方面,需要继续创新思维。

1.不断建构和完善全球话语范畴体系

在既有的全球话语体系中,话语主体面临裂变、瓦解甚至崩溃。超级话语主体及其超级霸权空间面临挑战。固有的话语范畴体系也不断塌陷,既往的民主、自由、平等、公平、正义、人权等所谓的“普世主义”范畴正在接受挑战,有些传统的以民主、自由为标榜的政体模本正在从全球道德高地摔落。与此同时,“反恐”“难民”“脱欧”等一系列新范畴成为新的关键词。

“斯诺登事件”“重返亚太”“总统大选”等使美国推行的普世主义价值体系在实体话语空间和虚拟话语空间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英国脱欧共投、叙利亚难民危机等,使欧盟面临解体的风险。同时,苏格兰的独立共投则使英国的国内话语场面临分裂。朝鲜的核试验、韩国部署萨德反导系统、乌克兰危机、中国南海争端等等,也在加速欧洲、东亚话语场的动荡。

在全球话语场的裂变中,特别是在全球话语范畴的重构中,中国也在不断更新自己的话语范畴体系,谋划区域话语场、全球话语场的建构。通过2008年的北京奥运会、亚洲太平洋经济合作组织(APEC)、金砖国家、中非论坛、G20、上海合作组织、东盟10+1、东盟10+3等多种话语场,不断拓展和完善自己的话语范畴体系,使中国的国家话语空间在全球不断延伸。

但是,中国的全球话语范畴体系也面临诸多矛盾、对立和挑战。这主要表现在以下方面:首先是国内范畴有待完善。比如,在城镇化建设中正在取消“农业户口”,试图把“农民”变为“居民”,但是,这面临来自“农村”“农业”“农民”等一系列范畴上的矛盾。近年来,“政治改革”“制度改革”“体制改革”等逐渐销声匿迹,被“供给侧改革”等所取代。不说“生产过剩”,说“产能过剩”“去库存”,不说“经济下滑”,而说“负增长”“中国经济软着陆”“中国经济新常态”。“反腐”代之以“自我监督”。这些新范畴虽然有助于弱化、消弭社会分歧,助长社会共识,但是,也容易导致国家范畴体系上的混乱,社会话语空间萎缩。

其次是国内范畴与国际范畴上的不统一。长期以来,中国的话语范畴自成体系,国内范畴和国际范畴不统一,内涵、外延呈现出中国特色。因此,在全球对话中需要翻译、转化。比如“政治规矩”“政治意识”“大局意识”“核心意识”“看齐意识”以及“有关部门”“普遍认为”“一切尽在可控”等等,都是中国式的特殊范畴。即使一些国际范畴,比如“创新”“治理”“合作伙伴”“战略合作伙伴”“全天候战略合作伙伴”等等,也是不容易被阐释、不容易搞清楚的。

再次,是中国范畴的空泛化、口号化。与有些国家的话语不同,中国范畴的生产、流通、消费等具有一套固化的程序,存在一套宣传机制。许多范畴的内涵、外延缺乏全球共识,比如“命运共同体”“利益关切”“创新包容”等等,对话主体不同、理解主体不同,则需要进一步的具体阐释。因此,容易产生误解、歧义。比如“全球治理”,由谁来“治理”,“治理”谁,是十分模糊的。“创新包容”,谁创新、包容谁,不清楚。

近年来,中国范畴生产的驱动主体,逐渐由集体、政府、政党等意志主体向个体意志转变,国家范畴呈现出集权化的生产倾向。这既增加了中国范畴的神秘感,也制造了话语生产与消费的垄断局面。当然,在这方面,中国在话语方式、叙事范式、概念阐释等方面,展现了灵活性的思维,

总之,规范范畴生产主体秩序,平衡兼顾国内外范畴系统的统一,避免范畴空泛化,是中国国家话语空间建构质量的重要路径。

2.重视实体话语空间与虚拟话语空间的双重拓展

对实体话语空间的争夺,依然是当今世界争端的热点。但是,随着技术的发展,世界各国对地理空间的争夺逐渐被对政治、经济、文化、技术和信息空间的争夺所取代。因为地理空间是有限性的,而虚拟空间是无限性。无论是数字网络空间,还是语言空间、文化空间、思想意识空间、价值观念空间乃至于科学技术空间,都是没有“国家”疆域的,是可以超越国家界限无限拓展的。

中国网络数字空间、文化话语空间的拓展,特别是国家价值空间的拓展,显得十分必要而迫切。这需要长远的历时思维。中国偏重了实体话语空间的建构,尽管也很重视在语言文化领域中的全球布局。比如中国的“一带一路”国家战略,主要还是實体话语空间中的拓展,经济发展、高铁和港口建设、空间技术拓展等无疑是重心。而在语言文化话语空间建构方面明显不均衡,这不同程度地影响了中国在实体话语空间上的拓展速度。

较之于中国物理空间的开放式发展,中国的虚拟空间领域中的拓展无疑是紧缩式的,存在双重乃至多重标准,因此也引发了许多争议,并遭受了不同程度的诟病。这方面比较突出的是中国大陆地区的网络公共空间政策和社会话语空间政策,较之于本世纪初的十年,管控力度无疑大大加强,特别是在政治立场、意识形态等方面。这与中国在全球经济领域中的开放式、创新式思维大相径庭。因此,与在实体话语空间建构方面的全球化思维一致,在虚拟空间领域实现全球化思维转变,为社会话语空间松绑,无疑有助于增强社会活力,增加国际认同。

3.统筹和平衡好国内话语空间与国际话语空间、区域话语空间与全球话语空间建构之间的关系

在国内话语体系的建构中也存在空间纠葛。首先是地区话语空间纠葛。在中国话语秩序中,不同地区之间的话语存在差异或者说纠纷,大陆与香港、台湾等地区的话语主体、范畴、叙事方式等存在分歧。其次是官方话语空间与民间话语空间存在割裂情形。政党话语、政府话语、民间话语乃至不同社会阶层的话语之间也存在意志纠葛。在国家话语空间的建构中,不同的范畴体系存在纠葛,缺乏认同。这种认同缺陷也是社会矛盾的媒介表达。这不同程度地影响了国家意志的全球化叙事。

中国的全球话语体系建构,在国内与国际、区域与全球等多重空间中也面临挑战。在周边区域话语体系的建构中,中国拥有传统的优势,无论是政治、经济空间,还是语言文化话语空间,中国的话语权是千百年积淀、传承下来的。汉字文化圈是传统话语空间的基础,比如在韩国、日本、越南、新加坡等国家中,汉语空间依然在延续。但是,中国传统的话语空间也受到了来自区域乃至全球的挑战。

周边邻居话语关系紧张,特别是海洋话语空间受到挑战。在东海,中日之间在钓鱼岛等领土、领海问题上争端由来已久。在南海,中国与菲律宾、越南等也存在话语冲突,菲律宾提起的南海岛屿争端国际诉讼特别引人关注。中国经济的迅速崛起,军事战略的调整,使美国、日本等国家感受到了压力,他们迅速调整亚太战略,制造冲突,挑动事端,不断在各种空间中“围堵”中国。这使得中国在区域话语空间的建构,特别是周边区域话语空间的建构中面临许多羁绊。

国内话语与国际话语、国内叙事与国际叙事的差异化与无差异化,是中国话语空间建构中的既矛盾又统一的基本倾向和共识。差异化与无差异化均源自范畴体系和话语生产主体和意志表达的单一。体现在政治传播、新闻传播等领域,基本倾向于政治宣传、文件传达等指令性范式。在国际政治传播中,文本的叙事结构多是直陈式、直白式表达,习惯于立场先行,态度宣告,表现出居高临下的权势,直来直去,缺乏委婉度,缺少回旋余地。这使得中国话语无神秘感,国家价值、政策动向一览无余,对外政策、军事活动等无不如此。

4.推进汉语国际化,实现全球化叙事

中国国家话语体系、话语空间的建构,应首先进行“全球汉语语境建构战略”,“应加强全球传播环境建设,塑造全球汉语环境,培养中国文化受众环境,重视国际受众信息需求,充分考虑国际受众的民族文化心理需要,建设兼顾世界文化、传播目的国的本土文化和中国文化的信息生产和信息消费市场。”[4]

“语言空间的拓展,就是文化空间的延伸。”[4]新世纪以来,中国的国际汉语教育提速,在短短的十几年中,迅速建构了一个以孔子为文化符号的汉语文化体系。“孔子学院的建立标志着我国的国际汉语教育成为长远的国家战略。”[5]截至2014年底,中国政府已经在全球126个国家(地区)建立了475所孔子学院和851个孔子课堂。参见国家汉办和孔子学院总部网站:http:∥/。这在既有的汉学研究基础上,有力地拓展了中国的国家语言空间,加快了汉语全球化的步伐。汉语正在成为全球语言,成为中国全球布局的“高铁”路基。当然,官方化的文化叙事也引发了许多争议。

在语言空间拓展的同时,中华文化空间也在延展。近14亿人的文化脚步遍及全球。他们说着中国话,讲着东方长江与黄河的故事。一方面,中国人把汉语的叙事传统带到了天涯海角;另一方面,中国的政治家、学者也把中国当代的修辞方式传递给了世界。毫无疑问,中国的政治宣传模式正在影响全球,尽管存在争议。

近年来,中国的国家叙事呈现出新的态势,“由国内叙事、国际叙事转向全球叙事”,“由温和的柔性叙事转向刚柔相济的双重叙事”,“由现代叙事转向内外融通、古今结合的双重叙事”,“叙事方法不断创新,叙事方式日趋多样化”。陈汝东《论中国国家话语的发展趋势》,“第三届国际语言传播学前沿论坛”大会主旨报告,全球修辞学会主办,徐州·江苏师范大学,2015年4月1618日。但是,“中國的新闻报道多呈现出宣传形态,缺乏对受众的详细分析和细致观照,缺乏对受众信息接受权利和信息需求的应有尊重,已受到来自新媒介和国内外传播环境的严峻挑战。”[6]

叙事范式的转变,最终是国家话语秩序问题,是个人意志、政党意志、政府意志与国家遗志、人民意志、区域意志与全球意志的关系问题。中国的国家话语空间,从历时角度看,在传统的媒介语境中,多是通过个人意志、政党或政府的意志表达的。个人意志转化为政党意志,然后由政党意志转化为国家意志,成为指令性传播。国家的话语空间,多呈现为政党、政府或个人的话语空间。国家话语空间的建构,最终表现为一个人话语空间的建构,最终呈现为一个人的话语体系。

但是,在全球数字媒介语境下,这种状况正在改变。国家话语空间建构主体、呈现主体都在发生变化。个人与政党、政府与民间等话语空间之间的搏弈、平衡,成为一种新常态。因此,“实现国家传播微观范式转型,从政治宣传走向国家传播,从国家传播走向国家修辞”,正在成为一种媒介实践诉求。“学习修辞学,掌握新闻传播的修辞手段和方法,学会‘讲故事’,学会站在公共立场上用事实进行说服,变党政宣传为国家传播,变国家传播为国家修辞”,[6]正在由理论转化为传媒实践。

当“话语”成为一种世界范畴,一种全球范畴后,它在一定程度上消弭了旧有世界秩序中的意识形态对立。“对话”成为全球化的必然选择。当“话语”被“喻化”“泛化”为普遍学科范畴后,学科对话、交叉、融合也因之成为可能。我们从话语学角度,以全球为视野探讨中国的全球话语空间建构,无疑也是试图使话语成为一种全球融通的桥梁。

最后,有必要重申:“中国文化话语和文明话语空间的重构,需要突破和超越,需要以全球话语体系为坐标,实现物理与意识、官方与民间、传统与现代、现实与虚拟、国家与普世、区域与全球等多重空间的有机统一与融合,必须实现国家和民族意志与人类普遍意志的统一,以引领人类文明的未来发展方向。这是人民选择、国家选择,也是世界选择。它反映了全球话语文明的历史走向。”[1]

参考文献:

[1]陈汝东.论中国话语文明的历史走向[J].现代传播,2016(6):1419.

[2]陈汝东.论全球话语体系建构[J].浙江大学学报,2015(3):8494.

[3]华益声.中英“黄金时代”不会因英国脱欧而改变[N].人民日报(海外版),20160625.

[4]陈汝东.论国家话语体系建构[J].江淮论坛,2015(2):510.

[5]陈汝东.我国语言教育的国家战略意义及发展趋势[J].安徽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4(2):414419.

[6]陈汝东.论我国国家传播范式的战略转型——从宣传走向传播,从传播走向修辞[J].今传媒,2014(3):812.

责任编辑:凤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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