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东正教婚姻神圣性研究对国内学界来说对一直是个重要的研究领域，这些思想在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的宗教哲学聚会中得到了完整的诠释，而国内学术界对这些思想的研究还处于初级阶段。本文通过对俄罗斯宗教哲学聚会中宗教界人士对婚姻观的梳理，希望对东正教婚姻神圣性研究做一个初步的探讨。
关键词：彼得堡宗教哲学聚会 东正教教会婚姻观 禁欲主义 肉体
自从东正教被引进俄罗斯以后，成为了俄罗斯的国教，这个民族的历史、文化、思想就与俄罗斯东正教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东正教信仰彻底改变了俄罗斯民族的精神面貌，成了俄罗斯人精神的基础。从此，这个民族的历史与东正教紧密地联系在一起。”[1]东正教非常强调自己的正统性，其神学思想也具有自己的传统，即东正教神学传统，这个传统就是东正教与俄罗斯民族自身的宗教性结合，形成了独特的俄罗斯东正教信仰传统。而研究东正教思想，不可避免地要涉及东正教婚姻思想研究。1901-1903年彼得堡的宗教哲学聚会就是研究东正教宗教界人士和知识分子思想的一个展示平台。
一、背景
19世纪末-20世纪初，俄罗斯知识分子和教会是俄罗斯两个重要的主流领域，他们在各自的范围内强调精神的重要性。双方几乎相互不了解，甚至处于敌对状态。东正教宗教界人士宣传的是天上的世界；而俄罗斯的知识分子宣传的是科学的世界。东正教宗教界人士人想用教义、圣礼、圣歌等手段来吸引人民，而知识分子希望用知识、礼仪、文化感受人民的苦楚和心声。这两个方阵都在各自的外围徘徊，互不了解。东正教为了增加相互了解，知识分子主动发起了这场聚会。“1901-1903年的彼得宗教哲学聚在俄罗斯社会发展中是一件极具意义的事件。”[2]
这次聚会中共有八个主题，婚姻是其中的一个主题，而婚姻神圣性是婚姻主题的一个重要思想。关于婚姻神圣性的论述，在基督教三个派别中还是有些区别的，这里主要是论述东正教的婚姻神圣性，主要是以在1901-1903年的彼得宗教哲学聚会中的发言为主。参加聚会的有两方面的人士：知识分子一方和宗教界人士一方。这里主要陈述的是宗教界人士对婚姻神圣性的看法，主要是从婚姻神圣性的目的方面来论述的。
二、禁欲主义——婚姻神圣性的手段
基督教的婚姻思想带有强烈的禁欲主义成分。在教会的学说中，在教义里，关于禁欲主义的说法占有很大的优势。宗教界人士认为，基督徒只有压抑自己身体对性的渴望，才能拯救自己的灵魂。但是，为了社会种族的延续，教会认为婚姻还是需要的，基督徒是可以结婚的，但是基督教婚姻的目的就是繁殖后代，而不能带有一点肉体因素，它们目的很神圣。
宗教界人士的观点大同小异，我们这里以谢尔盖主教（Сергий （Страгородский））的话为代表，之所以以他的论述为代表，有两个原因：一是在这次聚会中，主教谢尔盖在聚会中做了一个完整的报告，他的言论能够成完整的体系；二是在当时的宗教界，主教谢尔盖主教的身份比较特殊，他当时还是东正教宗教院的成员，后来成为大主教。在这次聚会中，他被选为聚会的主席，因此，他的言论能够代表宗教界人士的观点。
主教谢尔盖主教指出，如果婚姻中带有淫欲的目的，那样的婚姻就是不神圣的婚姻，只有带有生育目的的婚姻才是神圣的婚姻。这里就涉及婚姻的目的问题，在福音中，这种目的已经被指出来：“你们没有念过吗，那起初造人的，是造男造女？并且说：要离开父母。”[3]从中可以折射出婚姻的目的，人长大成人后，要离开父母组建自己的家庭，目的就是要繁衍后代。但是这里有个前提，双方的婚姻必须是神圣的婚姻。谢尔盖主教认为，只有圣礼可以使婚姻神圣，这是因为圣礼使婚姻中的人能接近天国的意志，可以接受神的恩赐，同时也使他们走向了新生命的创造之路。这种婚姻的目的是要繁衍种族，是为了让人们延续历史进程。虽然教会认为基督徒可以结婚，但对基督徒来说，教会婚姻的最高理想依旧是贞洁，基督徒对贞洁的追求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化，所以，基督教中任何对贞洁的负面评价都会丧失意义。谢尔盖主教把婚姻的圣礼提高到宗教圣事的高度，把婚姻和圣礼的结合视为基督教的规范，“婚姻就被提高为是神所设立的制度，具有神圣性”。[4]
由此可见，宗教界人士认为，要想使教徒的婚姻具有神圣性，婚姻中不能有爱和爱恋的因素，只是为了增加天国的成员时，才可以进行性生活，其余时间还是贞洁占据了主导地位。
三、为天国繁育——婚姻神圣性的目的
婚姻的目的很神圣。婚姻对世俗世界的人来讲，是建立家庭、繁衍后代的重要方式。丈夫和妻子的结合以创造新生活为主，以孕育孩子为目的，这是他们之间新关系的开始。世俗婚姻也包括了二者在肉体中的结合，这是他们爱的基础。但基督教的婚姻不是为了肉欲而存在的，是为了未来的教会，是为了未来的孩子而存在。婚姻不只是指个体的繁衍，这种婚姻是为上帝的天国在补充新的人员，因此，这种婚姻具有神圣的目的。所以，关于孩子的想法必须融入基督徒的夫妻关系中，这就是“精神和肉体的统一”。在这种婚姻中夫妻双方的最高愿望就是创造自己最好的生活，为教会生养众多的孩子，这些孩子长大成人后，他们会成为未来教会的接班人，在教会中为人们服务。这样，教会婚姻中的生育就显得格外神圣和重要。 既然在婚姻中孩子是双方的共同愿望，也是夫妻的爱的纽带，所以这种性行为在教会眼里就不是堕落的行为。在教会纯洁的婚姻里，夫妻的性行为就是为了传宗接代，而不能带有丈夫和妻子享受性爱的目的。教会要求教徒要“消灭肉体的欲望”，甚至有时要战胜纯粹孕育孩子的欲望，宗教界人士认为拥有这种思想很高尚。婚姻中的男人不应迷恋肉体的欲望，也不应该迷恋自己的妻子。在生育的目的达到后，人需用心理的最大忍力使自己回归贞洁，应该永远熄灭肉体的愿望之火，这样的婚姻才是纯洁、神圣的。
谢尔盖总结道：这就是婚姻的纯洁性。他认为，这是一场和罪恶的欲望之间的斗争，尽管这种欲望已经存在了几个世纪。由此可见，宗教界极力贬低性的思想非常明确。他认为，在婚姻中人们同欲望的斗争，在世俗社会体现出来，这就是独身现象，这是禁欲者表现出来的最高境界。在教会眼中，那些独身者“才配得上上帝的使者、教会的精英，才更接近上帝”。[4]可见，纯洁的婚姻不只是在肉体方面，在精神方面也具有了鲜明的特征。“基督通过自己的言行已经表达了这种意见，因此婚姻具有基督提供给的特殊的荣耀。”[5]
在婚姻的神圣方面，天主教的观点和东正教的观点是一致的。塞尔维亚著名的神学家圣艾西多就曾经说过类似的观点。他认为，夫妻之间追求快乐的性生活是不对的，只有为生育目的的性行为，才是“对邪恶之事的正确利用”，因此，夫妻之间应该把性生活减少到最低限制就行了，只要能生儿育女就可以了。这种思想在中世纪的婚姻思想中占据了主导地位。甚至著名的神学家哲罗姆也指出，人们不应过多地关注夫妻性行为，就是丈夫也不能过多地迷恋自己的妻子。他说道：“一个明智的男人对妻子的爱应死谨慎而有分寸的，而不是狂热的。他应抵御肉体享乐的诱惑及对性交的迫切要求。”
四、小结
禁欲主义否认人类社会中所有快乐和愉悦的成分，否认婚姻中的美好的性行为。教会认为基督徒要想使自己的灵魂得到拯救，就必须克制自己对世俗生活的追求，要压抑自身身体对各种渴望的需求这样才能彻底拯救自己的灵魂。因此，教会的婚姻中，强调的是纯精神因素，完全排除了肉体因素。梅列日科夫斯基认为教会在婚姻中完全否定了肉体，在婚姻中过分强调了精神的作用，不重视肉体的因素。这主要体现在教会对待婚姻的态度上。教会认为带有爱欲的婚姻是不道德的婚姻，教会的婚姻只能是“男女结合用以繁殖后代”。夫妻中带有享受性爱的目的，这样的婚姻是罪恶的婚姻，这种性行为也就被认为是污秽。宗教界人士认为，在本质上性和爱是婚姻制度中的邪恶因素，但如果婚姻中存在为生育目的而进行的性行为，那这种因素在起积极作用，如果是为了爱和相互的快乐而发生的性行为，这样的婚姻则是有罪的婚姻，那夫妻双方就是在犯罪。这种观点“是对堕落后人类无法控制的性欲的一种让步，是那些不能忍受独身纪律的较弱的灵魂的一个避难所”。[4]宗教界人士认为在人类邪恶中有很多因素，其中，性是最不洁净、最肮脏的因素，在对上帝意旨的接受中，性表明了不遵从的意愿。保罗认为性能摧毁人的自由精神，不能把握自己的理性，对最基本、最普遍的邪恶也抵挡不住，因此，基督教更加严格地限制人们的性行为，大力提倡独身生活。
在基督教中，婚姻是神的恩赐，人们是通过婚姻的圣礼得到这种恩赐的，因此，婚姻神圣而圣洁。
参考文献
[1] 张百春.当代东正教神学思想[M].上海：上海三联书店，2000.
[2] （俄）格奥尔基·弗洛罗夫斯基.俄罗斯宗教哲学之路[M].吴安迪，徐凤林，等，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
[3] 马太福音[M].
[4] 薄洁萍.上帝作证：中世纪基督教文化中的婚姻[M].上海：学林出版社，2005.
[5] 景晶.中世纪基督教的婚姻圣事论[J].新西部（下半月），2009（7）：95.
[6] 刘文明，刘宇.性生活与社会规范[M].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2006.
（作者单位：保定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