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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成 收藏时空的人

检讨书 时间:2023-07-05 17:10:29

我们开着车,在成都西郊杂乱的村落街巷间忽左忽右地穿行,在灰黯的尘埃里东问西问,最后,终于来到路边一个由水泥院墙和生锈的铸铁大门所围起的院落跟前。看门的大爷见我们是预约前来找朱馆长的,便给我们打开铁门。在进门前的一瞬间,我记下了铁门外的门牌号:成都金牛区青杠林村二组99号。

朱成 公共艺术家、收藏家。1946年出生于四川成都,自幼随长兄朱同习画,后于四川大凉山从事油画创作,1978入四川美术学院雕塑系进修班学习。历年重要获奖作品如下:

1985年。作品《千钧一箭》获“中国首届体育荚展”特等奖和国际奥委会颁发的特等奖杯;1987年,作品《月亮的女儿》入选“全国优秀城市雕塑展”;1989年,作品《晨曦》入选“第7后全国美术展”;1994年,德阳艺术墙主体浮雕《智慧之光》获“全国第二届城市雕塑作品展”优秀奖;1995年,“朱成雕塑个展”在成都举办;1997年,作品《福》入选“中国当代艺术大展”;1998年,完成《天》《亮》《了》(桂林国际雕塑创作营);1999年,完成《思源图》;《长江源》环保纪念碑石刻获国家环保总局表彰;完成重要作品《喜》《怒》《哀》《乐》;2000年,完成重要作品《天机》(成都现代艺术馆);2001年,《天机》入选“中国当代雕塑展——与摩尔对话”(广东美术馆主办);2003年,创建中国图像建筑文献馆——朱成石刻艺术博物馆(私立)。2004年入选“中国古典建筑史学术展”。

我很熟悉朱成的艺术创作,无论是早期的奖的传统雕塑作品,还是后期的公共艺术,甚至包括那些实验性很强的装置与行为艺术,等等。今天,我是第一次来到他早在2001年就批准成立的石刻艺术博物馆。我要有意抹去他作为一个当代艺术家留给我的印象,让他以一个私立博物馆馆长和民间收藏家的形象,在我的采访里变得丰满起来。

做文物收藏的不再是“地下工作者”了。那边许愿给我一个三面环水的半岛。留在成都。中国的厉害就是文物太多了。从2001年到现在,成都正式批准的私立博物馆大概仁三十家吧。必须要规模化才行。

“允许我大规模收藏文物,我已经很满足了。”我不知道朱成在过去20来年的收藏生涯中,究竟经历过多少痛心疾首的事件,遭遇过多少无可奈何的尴尬。他怡然地坐在工作室靠窗的那个惟一没有手机信号的“安全区”里,随意地说出了这么一句。从他一惯旷达的表情中,我丝毫没有看到有什么心境的起伏变化,但乍一听到这话,我心里依然禁不住暗暗地吃了一惊。

青年作家:您的石刻艺术博物馆是成都地区龇由四川省文物局批准私立博物馆,这对一个文物收藏者来说意味着什么呢?

朱成: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们做文物收藏的不再是“地下工作者”了。过去老的文物政策一直是禁止私人收藏文物的,现在当然好了,政策允许,也在鼓励了。最近我到上海去参加“中国雕塑百年展”,那边政府跟我接触,许愿给我一个三面环水的半岛,岛上有一个废弃的水泥厂厂房做我的石刻博物馆。国外的许多私立博物馆就是利用废弃的厂房做的,非常有味道。上海2010年要开世博会,它的城市博物馆必须要达到一定的数量才行,所以他们为吸引外地去建私立博物馆,专门制订了很多优惠政策。

青年作家:那您有意把博物馆搬到上海去吗?

朱成:那不行啊。刚开始还是心动了一下,毕竟我的祖籍在那边,童年也是在江南度过的,怀乡情结总还是有的吧。但是,我收的这些东西全都是巴蜀和西南地特有的民俗艺术品,上海虽然巴不得我搬过去,但这些东西真的到了那边,无论从哪方面来看,与江浙一带的民俗文化都有点格格不入,反而没有太大的意义了。把它们留在成都,也是有这方面的历史责任在,毕竟它们是这方水土产生出来的,将来博物馆真的全面建设好了,对外开放了,不仅会吸引很多外地人来,而且人们通过这些藏品与当代城市生活的对比,会从时间和空间的转换上,产生一个巨大的历史反差。

青年作家:是啊,如果这些巴蜀地区土生土长的民俗文物迁移到外省去了,非但割裂了它们的地域根性,失去了它们作为民俗文物应有的价值,对于四川的本土文化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损失。那么,您的博物馆在成都受到政府的支持度如何呢?

朱成:允许我大规模收藏文物,我已经很满足了。中国的情况与国外的情况差别很大,外国公开拍卖和收藏的文物,每一件都要有清晰准确的来源证明文件,以示其合法性,但中国不可能做到。中国的厉害就是文物太多了,尤其是民俗文物来源复杂,你到哪里去找它们的档案,证明它们的合法性?所以,我现在有时候看到自己不知不觉收了这么多好东西,心里偶尔都还要打鼓,别哪天宣布非法给没收了。其实我们做私立博物馆,真的是为国家为社会做好事,好东西到这里都不会流失,都留在博物馆里,我们死了谁带得走啊?还不是替国家替社会代管嘛。如果政府对文化保护真的有意识,那么对这样的文化事业能在税收上给予优惠,就是功德无量了。

青年作家:您作为石刻艺术博物馆的馆长,与成都其他的私立博物馆之间在办馆经验方面有过深入的交流吗?成都私立博物馆的现状如何呢?

朱成:当然有过交流。像樊建川的“建川博物馆”、钟鸣的“鹿野苑石刻博物馆”等,我们来都很密切。我们经常在—起喝茶摆龙门阵,很多想法也都是—起喝茶闲聊时冒出来的。建川博物馆的很多雕塑就是我给他搞的,参观过的人都看得到,很有气势,他也很满意。钟鸣搞这一行时间不长,还是我给他出主意让他搞这个。他—个诗人,短短几年就有这样的成绩,很不容易。从2001年到现在,成都正式批准的私立博物馆大概有二三十家吧,各种类型都有,包括乌木博物馆、像章陈列馆、皮影艺术陈列馆、农耕博物馆、等等,绝大多数都是单一的私人陈列、个人爱好而已,有我这样思路的不多。要真正做出意义来,必须要规模化才行。

民俗艺术品中,有一种很古老很朴素的时空感。我的想法都是很宏大的。这是收藏文物,与玩古董不是一个概念。靠纯艺术创作来养文物收藏也是很艰难的。其中就有用真正的汉砖砌成的。简直轰动惨了。

朱成的石刻艺术博物馆除了那栋作为办公用房的小楼之外,真正陈列藏品的有3间简陋的大馆库和一些棚屋似的小仓库。主人先给我们打开了其中一间馆库,里面用钢管搭成两层,上面层层叠叠堆放着明清以来的川西木质家俱、整体门窗、古建筑斗拱等;下层则是部分墓葬石刻、古碑神像等,与其说是藏馆,不如说是堆栈。在馆库门口稍微开阔一点的地上,安放着一张造型独特结实、令人感到功能有些怪怪的躺椅。它的两个扶手有平常椅子扶手的两三倍长,粗壮而弯曲,有点像轿子的单边把手;除了有一个固定的靠背外,还有一块用软竹编成的、可以调整各种角度的活动靠背。见我们有疑,朱成笑了一下,说:“这是清代的春椅。是我见到的惟一的一把。”

青年作家:到这里来之前,您给我的印象完全是一个当代艺术家,但现在,我已经能感受到您作为一个收藏家和私立博物馆馆长的身份了。看来您的收藏之路与您的艺术之路之间,有很长一段重合与交叉的部分,能谈谈您是怎样在这两条道路上并行不悖,却又相辅相成的吗?

朱成:我最初有收藏意识的时候,是在八十年代初。当时只是朦朦胧胧感觉到旧东西里面,尤其是民俗艺术品中,有一种很古老很朴素的时空感,那是一切技巧手段都无法达到的感觉。因为时间参与了那些民间的无名匠人的工作,使这些艺术品变得深沉、灿烂,充满被时光打磨后的圆润和光辉。这些对我自己的视觉艺术和雕塑艺术很有启发。我搞雕塑,雕塑就是时间和空间相融合的一种艺术,没有独特敏锐的时间感和空间感不行,于是就开始大量收集民间民俗艺术品。当时这些东西很便宜,要是手里头有一百万元,我就可以把四川乃至西南的东西收光,不像现在,随随便便一块木窗雕,就要卖你几百上千元。那时我就有建立一个大型的四川民俗博物馆群的愿望。我的想法都是很宏大的,个人的力量肯定不行,我要倡导大家一起做民俗博物馆。这个博物馆群要有木刻馆、石刻馆、瓷器馆、服饰馆……把这么多巴蜀民间艺术品,

一个系列一个系列,分门别类地集中起来,想想看,千针万线、千门万户、千杯万盏、万家灯火、千奇百怪……那是个什么概念!

青年作家:你好象一开始就把自己的方向定位在收集民俗艺术品上面,是有什么特别的考虑吗?

朱成:现在搞收藏和私立博物馆的人,大多是以“雅玩”为主,真正有历史承担的人很少很少。我不是搞古玩的,不是古董商,我是把民族的历史遗存保留下来,这是收藏文物,与玩古董不是一个概念。真正富有生命力的艺术品,恰恰更可能出现在民间艺术里。它往往比那些有来把玩的精致古董更具有生动活泼、自在丰富的形式和内容,比如古代民间瓷器就往往比官窑更具有艺术价值。因为这些东西不是用来把玩欣赏的,它们有着普通人日常生活所必须的实实在在的用途。这些物上面的图像故事,也都与民族和时代的文化特征相关,内容包括传统文化的方方面面,诸如信仰、音乐、艺术、生活等等。美与生活在这些藏品里变得不可分离。还有啊,我们关于历史的知识大多数都是从书本上学来的,实物见得很少。我认为更重要的是通过实物的例证,直观地呈现出历史的本来面目。

青年作家:你20多年来收了那么多东西,这些民俗艺术品的数量又极大,全凭你做公共艺术赚钱来养活吗?如果价格合适的话,会卖出一些吗?

朱成:以前也卖过一些东西,毕竟收的都是些民间用品用具,谈不上真正的文物,不卖掉一些也维持不走。不过真正上档次的、自己喜欢的文物,是不可能卖的。我想做的是收藏,又不想当古董商。不过,要靠纯艺术创作来养文物收藏也是很艰难的,有时候我也把一些收藏的实物使用在我搞的公共艺术上面。比如为皇城老妈做设计,它所有窗台下面的砌体,其中就有用真正的汉砖砌成的,这个价当然就高了;还有,比如我的大型作品《喜、怒、哀、乐》,就是用自己收藏的上万枚古铜钱、私印章、麻将牌、木活字等东西作为媒材。这是一个让死去的收藏品重新活转来的路子。这组作品第一次出川,在2005年8月北京的“国际美术双年展”和11月上海的“中国雕塑百年”上展出,简直轰动惨了。

我们的优势在藏品。他们受不了这个打击。这些东西他们见不得,听不得,恐怖。我就是喜欢布阵的感觉。铺天盖地,弥漫,宏大,震撼。我的强项是空间。

朱成打开另一个陈列文物的库房,就比先前看见的那间库房要严整,且气派多了。里面仿佛迷宫一样陈列着的,全部是各种图案精美、工艺精湛的古代石刻碑林,其数量之惊人,年代从汉唐到明清,几乎令我们眼花缭乱。在陈列库的里间,是一个近百平米的狭长空间,在中间的四层钢架上,整整齐齐地陈列着数百件民间石刻神像、佛像、戏剧人像等,其神态或庄或谐,造型奇趣生动;四面从墙脚到梁下,全是一溜民俗石刻浮雕挂件,置身其中,仿佛置身于一个石刻的西南民俗艺术大观园。在这间狭长展厅两头的密室里,陈列着极为珍贵的汉代石刻“孔子老子问礼图”和“青龙白虎组图”。这两组石刻皆属一级文物,堪称朱成的镇馆之宝。

青年作家:从外面看起来,怎么也想不到在这个其貌不扬的陈旧院落里面,竟收藏了数量如此庞大、规格如此之高的古代石刻艺术品。就私立博物馆而言,你跟国外的同行之间有过交流吗?您觉得国内的私立博物馆与他们相比的优劣何在呢?

朱成:交流很多啊,美国的、英国的、德国的、日韩的都有。他们的优势在于体制政策完善,法律法规健全,自由度安全感当然是我们不能比的,在国内,私立博物馆至今都还有争论。但我们的优势在藏品,对老外来说,这些藏品科不可思议!前次德国柏林现代艺术中心的汉斯到我这里来,打开库房后他半天合不上嘴,说朱成这个,是非常非常非常……说了一连串非常,然后就找不到词语接下去了。他们有钱,有想法,有这有那,但就是没有好的东西!所以,他们害怕见这个,就虚我们这个!光数量就把他们吓死了!有一伙日本人到这里来,日本人傲慢啊,从来看不起中国人,趾高气扬的德性。来了一看,哇,成千上万件!呆了几分钟脸色铁青,一句话也不说,一件东西也没细看,就走了。他们老远来干什么啊?为什么那么快就跑了?告诉你们吧,他们受不了这个打击!这些东西他们见不得,听不得,恐怖!他们有啥子东西啊,随便一两百年的一个旧东西,不得了,就成国宝了。这里来看嘛,只点个数,就要你害怕,不吓死才怪!

青年作家:您收藏文物,好像特别重视数量,是不是跟您个人的某种价值观念有关?

朱成:我收藏民俗文物,民俗最重要的就是数量,就是要总体面貌。我这个人很看重复数,一件两件没有什么意义,复数才有力量,才有气势!别看我收了这么多,离我自己的愿望还差得远呢!要建立四川民俗博物馆群,每一个馆起码都要有上万件藏品,你想象一下:一万个头像,一万个陶罐,上千件窗雕,上千盏铜灯,上万把铜锁,一陈列,什么概念?!四川地上地下的东西太多了,数量惊人,算得上第一石刻大省。现在流失得太多,收不起来了,眼睁睁看着机会在丧失。只要真正对博物馆有感觉的,都耍数量。樊建川也耍,他的抗战文物、文革文物,动不动就是讲吨,讲公斤。多少吨文革镜子,多少公斤像章,多少袋日记……你去过樊建川那里吧,抗战博物馆前,几百个真人大小的中国军人雕塑往那里一站,布起的那个阵势,简直就是当代兵马俑!那就是我们几个喝茶喝出想法来的。我就是喜欢布阵的感觉。铺天盖地,弥漫,宏大,震撼!

青年作家:可是你现在博物馆里这么多藏品,还基本上是以仓库的方式堆积在一起,是不是你现在还是处在“收”的阶段?什么时候才看得到你自已的“布阵”啊?

朱成:我是一个当代艺术家,当然晓得怎样用最现代的方式对这些物品进行“布阵”。因为我的强项是空间,是布展,是用光、影、空间感来呈现藏品的最佳气质。但现在还只能是“收”和“藏”阶段,完全说不上“展”。有时候看见大批的东西流失,被广东人、福建人,乃至外国人弄走,心里就痛!现在再不收,就来不及了。我们的传统艺术太好了!我自幼是按法国和苏俄学院派的正统学习西洋美术的,看不起中国传统艺术,直到30多岁以后回头看我们的传统,才突然发现不得了,才知道中国艺术一点也不逊色于世界上任何民族的艺术。我们已买了几十亩地修新的博物馆,等真修好了,这些藏品就可以堂皇面世了。

古人把建筑作为肉身生活的场所。传统建筑形态在刹那间自动“玉碎”。除了一个仿字,哪还有建筑艺术的真精神?对于未来,我更多的是用“迷离”一词。这是我一生最大,也是最后一个愿望。

从陈列藏品的馆库里出来,朱成兴致很浓继续跟我们谈他的宏伟蓝图。我看见这个青苔铺地的院落里,到处都散放着古代的石碑、瓦当、汉砖、木雕等民俗文物。它们是主人随意安置在庭院里的点缀之物,却仿佛天生就在那里,与檐下墙角的阴湿之气一呼一吸,共度着缓慢的时光。院里石板缝隙间的蕨类长得比一般的高得多,可见主人并不曾留意它们。几只土鸡在古老的片

瓦砾石间刨食,虽然是冬天,仍然有虫子被它们从很深的地方翻出来,争抢着吃掉。另外,还有三四棵柚树上结着不大不小的果实,大小十来株桂树上残遗着零星的桂花。天阴着,四周被寒意轻轻围抱。这是成都平原郊区最普通的一个冬日下午,整个感觉正如朱成所喜欢的一个词:弥漫。

青年作家:我们翻过您的一个展览序言,叫做《图腾建筑·图景建筑·图像建筑——筹建图像建筑博物馆》,里边说您的石刻艺术博物馆,只是您规划的整个图像建筑博物馆的“过去馆”部分,另有“现在馆”和“未来馆”的设计,能就此谈一谈吗?

朱成:中国古代建筑文化,是通过图像在民间成为历史文献的一部分,并且沿传至今,从而体现这个民族生生不息的精神气质和文化品质。我计划中的图像建筑博物馆,就是致力于保存、传播、吸纳中国建筑文献的志业,从过去、现在、未来三个时间向度,保存和吸收一切有关中国建筑图像文化精华,从而演绎出一部活生生的中国建筑文化史。现在这个石刻艺术博物馆,只是这个图像建筑博物馆系列的“过去部分”,也就是“图腾建筑博物馆”。中国古人把建筑作为肉身生活的场所,人死之后,也把这些建筑以图版的形式,供奉于地下建筑之中,这些建筑图版从人间的建筑到天堂的景象,总之应有尽有,体现了建筑、宗教、艺术、民俗等传统大建筑文化的整个信息。

青年作家:那么,您计划中的“现在馆”和“未来馆”又是怎样一幅图景呢?

朱成:“现在馆——图景建筑艺术室”,其收藏的都是在中国城市化进程中,现代化的摧枯拉朽把传统建筑形态在刹那间自动“玉碎”的图景图像。这也是我作为一个公共艺术家,为保留下传统建筑艺术惟一能做的“瓦全”工程。

青年作家:按我们的理解,这个“瓦全”工程包括了您这些年创作的诸如“德阳艺术墙”、“智慧之门”、“千门万户”、“风雨廊桥”、“天机”、“思源景”等一大批图景艺术作品吧?

朱成:我把图像建筑和现代城市建筑交织起来,是想粘接上现代建筑与传统建筑之间的断裂。令人悲哀的是,在城市现代化建筑的合围中间,中国建筑已经沦为了“仿”的文化图景。仿古,仿明清建筑,仿欧洲古典,仿这仿那,完全是观念倒错。用空间仿时间,用现在仿过去,哪还有建筑艺术的真精神在啊!现在,连成都的皇城老妈、顺兴老茶馆,都被全国到处“仿”。

青年作家:那么,您的“未来馆——图像建筑实验场”,是不是对这个“瓦全”工程又有一个新的递进?感觉您是在寻找传统建筑精神对现代化进程发生影响的突破口。

朱成:对于未来,我更多的是用“迷离”一词。也可以这样说,未来是“迷离”工程,就像过去是“世故”工程,现在是“瓦全”工程一样。不过我相信,传统建筑精神在现代化的遭际中,肯定有一种自我修复、自我酝酿、自我完善的生命力。因此,图像建筑实验场将吸纳海内外有志于中国图像建筑的先锋艺术家、建筑师的实验作品,并提供一个开放的平台,力图承袭中国传统建筑之精髓,将丰富的精神生活及想象力注入这些实验作品之中,捍卫古典建筑之真精神,保持其延续、创造、生长、发展的未完成状态。这是我一生最大,也是最后一个愿望。我是把这个图像建筑博物馆当成一件规模巨大的公共艺术作品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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