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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里奥•科塔萨尔:意义与游戏

学校工作报告 时间:2022-03-17 10:14:39

“拉丁美洲文学爆炸”中最有代表性的文学主将,公认的有四位,他们全面崛起于1960年代,他们是卡洛斯•富恩特斯、马里奥•巴尔加斯•略萨、胡里奥•科塔萨尔和加夫列尔•加西亚•马尔克斯,分别在那短短的十年里写出了他们的代表作。其中,卡洛斯•富恩特斯1962年出版了长篇小说《阿尔特米奥•克鲁斯之死》,马里奥•巴尔加斯•略萨1963年出版了小说《城市与狗》,1969年又出版了长篇小说代表作《酒吧长谈》;胡里奥•科塔萨尔1963出版了小说《跳房子》,而加夫列尔•加西亚•马尔克斯在1967年出版了《百年孤独》,将这个“拉丁美洲文学爆炸”的潮流推向了顶峰。尽管这几个作家都有在欧洲旅居的经验,但阿根廷作家胡里奥•科塔萨尔更加特殊一些,他很早就离开了阿根廷,长年在法国居住,最后还死在了巴黎。不过,他用来写作的语言却是西班牙语,他的小说的题材也大都是关于拉丁美洲、特别是他的祖国阿根廷的。

胡里奥•科塔萨尔注定和欧洲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1914年,他出生在比利时的首都布鲁塞尔,父亲是阿根廷驻比利时的外交官,有阿根廷和比利时的双重国籍,这对于小胡里奥•科塔萨尔来说,构成了他终生的一个象征——在欧洲和南美之间寻找文化落脚点。1919年,在胡里奥•科塔萨尔4岁的时候,他跟随父母亲回到了阿根廷。由于家庭文化条件比较好,他的母亲精通法语,喜欢文学,教导他很早就开始阅读和写作,现在还可以找到他12岁的时候写给喜欢的一个女孩子的一组爱情诗。那是他最早的作品了。1932年,胡里奥•科塔萨尔在一所师范学校担任教师,不久,他就进入到布宜诺斯艾利斯大学学习哲学和文学。此时,他父亲已经离家出走,抛弃了他和他的妈妈。他的家境越来越困难,他就去中部地区的乡村当了整整5年的乡村中学教师。

1938年,胡里奥•科塔萨尔将他早期的诗歌结集为《仪表》出版,其中大部分是十四行诗,明显地受到了欧洲象征主义和唯美主义诗歌流派的影响,诗风华丽、优美但是有些轻飘飘的。1944年,30岁的胡里奥•科塔萨尔应聘到门多萨省的一所大学任教,讲授法国文学。在大学期间,因为参与了反对当时的阿根廷总统庇隆的政治活动,被盯梢和压制并上了黑名单,他愤而辞职,跑到了首都布宜诺斯艾利斯,在图书总署找了一个工作,此后,他的生活状况很不好,一直想离开阿根廷,终于在1951年独自前往法国巴黎,从此就侨居在那里,担任过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翻译,同时进行文学写作,一直到1984年在巴黎去世。这就是他最简单的生平。

胡里奥•科塔萨尔一生的主要成就在长篇小说和短篇小说。虽然他最早开始写作的文体是诗歌,那些诗主要是在阿根廷生活的时候写下来的。1941年,他还出版了一部短诗集,仍旧带有内容空泛的唯美主义遗风。1949年,他出版了一部神话诗剧《国王们》,诗剧取材于希腊神话,但是将弥诺陶洛斯的死改成了他受到了保护,改变了原来神话故事的结尾,具有悲剧美和唯美主义风格。正是在这个时期,他精心研读了博尔赫斯的作品,受到了博尔赫斯的巨大启发,发现他自己也许应该走一条创造幻想的世界的文学道路。

1951年,胡里奥•科塔萨尔出版了西班牙语创作的小说集《兽笼》,包括了8篇小说,其中最有名的短篇小说是《被侵占的住宅》,讲述了一对不愿意结婚的兄妹本来住在很好的宅子里,但是房屋不断地被别人蚕食,他们不得不离开了那所住宅的故事。似乎有着卡夫卡的某种影响。这个集子里收录的所有小说都带有幻想色彩,故事都是非逻辑的,显示了他非凡的想象力和对现实社会的恐惧和对抗心理。这部小说集因为风格的独特而获得了拉丁美洲文学界的好评。紧接着,他又出版了短篇小说集《游戏的尾声》(1956),这个小说集里收录了9篇小说,小说的风格仍旧带有着浓厚的幻想色彩,也可以看到美国作家爱伦•坡的影响。爱伦•坡是侦探小说的创始人,他的一些短篇小说带有惊悚和幻想风格,虽然比较朴素,但是却能够击中人心之中的恐惧和迷茫。不过,需要说明的是,胡里奥•科塔萨尔的这些幻想小说和一般人所说的“魔幻现实主义”风格的作品完全不一样。在一些文学评论家看来,以博尔赫斯为先锋,以比奥伊•卡萨雷斯和胡里奥•科塔萨尔为两翼的特殊一派的小说,从风格上来讲,可以单独地归为“幻想派”。被归入“魔幻现实主义”流派里的作家和作品大都有着强烈的社会、历史和政治批判意识,表面上情节、细节和人物命运带有强烈的魔幻色彩,可是实际上,其内里是现实政治和历史的折射,带有着作家鲜明的历史批判和政治批判观点。而“幻想派”则天马行空地沉浸入纯粹的幻想之中,小说的情节非逻辑,有的非常晦涩,带有暗示、荒诞和离奇的色彩,在政治态度上很暧昧、对待历史也是语焉不详,对社会现实的批判则比较薄弱,因此,是单独的一个文学流派。也正因为如此,博尔赫斯后来受到了关心拉丁美洲政治、有着强烈社会责任感的一些作家诸如马尔克斯等人的批评。不过,从文学美学上来说,“幻想派”的小说创作,实际上是一条非凡的道路,它打开了小说创作的另一面天窗,让我们看到了小说发展的更多可能性。

胡里奥•科塔萨尔的短篇小说最能够体现他的幻想性。他的第三部短篇小说集《秘密武器》出版于1959年,小说大都取材于日常生活经验,但是却如同变形的镜子一样,折射出人的精神世界的幽暗和迷离。其中还收录了一个中篇小说《追逐者》,讲述的是一个萨克斯管乐手的故事,这个乐手对自己的生活失去了信心,沉溺在吸毒和渴望自杀的想象里。虽然很多小说呈现了他关心和批判拉丁美洲、特别是阿根廷社会现实的努力,但是作品的底色还是一种幻想色彩的,在一种非现实的逻辑中展开。

我觉得,在胡里奥•科塔萨尔出版他的第一部长篇小说《中奖彩票》之前的这段时间,他都处于自己写作的第一个阶段,那就是练习和寻找自我的阶段。在这个阶段里,他做了很多的文学准备,出版了诗集两本、诗剧一册、短篇小说集三本,完成了最早的写作练习。胡里奥•科塔萨尔是一个对自己要求特别严的作家,作品他不满意或者没有达到他觉得成熟的地步是不拿出去发表的,他亲手烧掉了两部长篇小说、两部中篇、一些诗歌和不少短篇小说的手稿,其中一部长篇小说手稿竟达600页!后来,连他自己都有些后悔了,觉得对待自己过于苛刻了。而这种对待写作的严肃态度贯穿了他的一生。

长篇小说《中奖彩票》出版于1960年,这一年,胡里奥•科塔萨尔已经46岁了,并不年轻了。这部小说翻译成中文有35万字左右,叙述非常扎实紧密,表面上看,所有的情节和细节描写都是现实主义风格的,但是,最终,小说的大情节却带有浓厚的荒诞和滑稽色彩。小说讲述的是一群中奖的彩票购买者,大家坐上了一条名叫马尔科姆号的轮船,打算出海旅行的故事。这些彩票中奖者大都是阿根廷的中产阶层,有商人、教师、大学生、公司职员、老贵族等等,但是,古怪的是,船长告诉大家,这艘船的航向不明,不知道要去哪里,而航行的时间竟然长达几个月。起锚之后,轮船航行了整整一个晚上,第二天,大家跑到甲板上,却发现轮船还停靠在布宜诺斯艾利斯附近的海岸边上,并没有怎么移动。而且,古怪的禁令出现了,“所有的人都不许到船尾”,大家才开始觉得自己上了一条可怕的船。于是,一些人把大家组织起来发动了反抗,还死了人,最终,幸存者到达了船尾,却发现那里什么也没有,他们付出的生命代价因此十分昂贵。此时,政府的文化部门派来了水上飞机,要求大家离开游船,因为船上发生了瘟疫——实际上是托词,大家最终陆续离开了那艘古怪的游船,中奖彩票被证明是一场捉弄人的游戏。

我在读这本书的时候就想,胡里奥•科塔萨尔为什么要写这样一本书?他想表达什么意思呢?从小说的情节看,他是在描绘一个封闭的空间——一条航向不明、最终几乎没有航行的游轮,似乎在用来象征和指代阿根廷社会。这可能是最好的解释了,接着,一切都好办了,小说中的各色人等,就可以看做是阿根廷社会的各个阶层的人物代表,是典型人物,他们在这么一个封闭的空间里演绎了一出人性大暴露的故事,人们暴露出自私、贪婪、丑恶、虚伪、媚俗的面目来。在船上的这些人是特选的子民,他们代表阿根廷的各个阶层,而看上去在航行的游船实际上根本就没有动,象征着1950年代阿根廷社会的停滞不前和政客们的发展社会的诺言完全是谎言,小说塑造的几个知识分子也带有悲观色彩,不过,也暗示希望还存在。这些中了彩票的家伙本以为得了奖赏,可实际上是受到了政府的欺骗,除了离开这艘船,他们没有其他的选择。胡里奥•科塔萨尔就用非常隐晦的情节,曲折地表达了自己的政治态度,他最终也离开了阿根廷。这使我想起来库切的小说《耻》结尾的一个细节,当白人主人公参与到消灭那些已经没有了主人的流浪狗的行动中时,暗示南非已经非白人的理想居所了,他要离开那里了。《中奖彩票》显然带有讽刺的意图和幻想的色彩。他描绘了一艘没有怎么前行的游船,和一群以为轮船在前进的人群,以及他们后来的觉醒和内斗,影射了阿根廷当时的社会气氛。整个游船仿佛是一座浮动的监狱,在这座监狱里监禁的是阿根廷的当代人和他们的生活,他们在中奖彩票的招引下,却从来都没有真正出海航行。有趣的是,后来,有读者问胡里奥•科塔萨尔,在他的心目中,船尾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回答:“我同书中主要的人物处于同样的境地,直到如今,我仍然不知道船尾发生了什么事。”

胡里奥•科塔萨尔表达了他对拉丁美洲、阿根廷或者说是对人生未来的迷茫和不确定感,这是确定无疑的。

胡里奥•科塔萨尔还使小说具有了游戏性质,使阅读变得像玩一个游戏一样轻松愉快,在整个小说史上都比较少见。这是因为语言作为带有声音的表意符号系统,它承载了太多的人类文化的信息,语言天生就是复杂的、沉重的,而运用语言、通过虚构营造一个内部自足的世界、有稳定结构的小说,自然从来都不能卸下沉重的文化包袱。但是,在20世纪,有些作家,比如胡里奥•科塔萨尔就勇敢地尝试了小说的游戏性质,使小说的意义和游戏之间有了一座坚固的桥梁。

1963年,胡里奥•科塔萨尔出版了长篇小说《跳房子》,就是一部以“跳房子”游戏作为小说内部结构的作品。相类似的小说作品,还有意大利作家伊塔洛•卡尔维诺在1969年出版的小说《命运交叉的城堡》可以类比,那是根据塔罗扑克牌上的人物画像来虚构故事的一部小说,扑克牌的符号表意功能和小说对故事情节的虚构完美结合在一起,使小说具有了随机性和游戏的性质。但是,我发现,《命运交叉的城堡》的情节太过局限在扑克牌所固定指示的信息里,很难超越扑克牌的符号限制,卡尔维诺虽然做了很好的尝试,但是却没有真正收获实验的成功。因此,他后来没有再继续写《命运交叉的汽车旅馆》——《命运交叉的城堡》和《命运交叉的饭馆》的第三部分,难以为继了。而胡里奥•科塔萨尔的《跳房子》,我觉得则实现了小说的将游戏性、内部结构和小说本身承载的社会批判内容完美地结合在一起的目标,从而成为20世纪的一部天书和奇书,20世纪最有特点的一部实验小说。

《跳房子》当然是一部奇书,不是吗?仅仅从阅读上来说,它就有很多读法。而绝大多数小说只有一种读法。这部小说,你可以沿着固定的章节顺序阅读,也可以按照作者给定的一个阅读线索跳跃性地阅读,就是一种“跳房子”游戏式的读法。我们小的时候都玩过“跳房子”游戏,就是在地上画好方格子,然后根据不同的游戏规则,在这些方格子中间来回跳跃。同时,阅读《跳房子》还有其他的方法,比如,你还可以自行编排阅读的方法,于是,这部小说就带有了扑克牌的性质了:你随便地重新洗一次,你就获得了一种新的阅读感受。这样的一本书,在整个人类的小说史上都是罕见的。在我国的诗歌传统中,有回文诗,可以略做比较,但是回文诗的内容贫乏、僵硬和呆板,根本不能和这部包含很多种可能性的小说相比拟。虽然结构复杂,但《跳房子》这部小说的故事情节比较简单,书的前面有一张导读表,说明这本书包括了很多部书,但是主要包括了两部,一部是顺势阅读,从第1章到第56章,另外一部是从第73章开始,在各个章节中来回跳跃着阅读。小说的主干分为三大部分,第一部分是从第1章到第36章,这个部分有一个题目叫做“在那边”,讲述的是阿根廷人奥利维拉一个人孤独地离开了阿根廷,来到巴黎寻求自己精神家园的故事,这个人物显然有着胡里奥•科塔萨尔自己的影子,是他的一个分身。奥利维拉试图在巴黎寻找到自己的新生活,他也碰巧遇到了一个从拉丁美洲的乌拉圭来到巴黎的单亲妈妈玛雅,后来,两个孤男寡女相爱了,他们同居了,他们还和从其他国家来的一些人组织在一起,成立了一个文艺沙龙性质的组织“蛇社”,一群无家可归的人整天聚在一起,谈论文学、佛学、美术、音乐、哲学和巴黎的生活,以及他们自己的经历。但是,后来“蛇社”因为大家目标不一而解散了,奥利维拉和玛雅也因为志趣不同而分手。后来,她的孩子病死了,她也不知去向了。在小说的结尾,奥利维拉在巴黎塞纳河边勾搭了一个流浪的女人,正在被她口交的时候,被警察抓获,然后,他被推进了囚车。这个部分就结束了。

小说的第二部分是从第37章到第56章,题目叫做“在这边”。叙述主人公奥利维拉被警察释放之后,从巴黎回到了祖国阿根廷,在首都布宜诺斯艾利斯见到了过去的一些好朋友,并且和他们交往的情况。为了谋生,他成了一个布料推销员,后来,朋友介绍他来到了马戏团工作,还介绍他去精神病院。奥利维拉在阿根廷沉闷的社会气氛里感到窒息,他渐渐地从朋友的妻子身上看到了玛雅的影子,并且在一次精神状态不稳定的情况下,贸然亲吻了朋友的妻子,后来又觉得后悔,感到自己犯了错误,害怕被好朋友知道了报复他,结果,奥利维拉就坐在自己房间的窗台上,等待一旦朋友来兴师问罪,破门而入,他就跳下去。小说的这个部分到这里就戛然而止,并没有告诉我们奥利维拉到底跳下去了没有。

小说的第57到第155章是小说的第三部分,题目叫做“在其他地方”。这个部分的内容相当杂乱,可以看做是最前面的56章的材料补充,这些五花八门的材料,大都来自报刊文摘、文学作品摘引片段、哲学家思考断片、主人公奥利维拉的日记和对自我的分析,还有一个虚构的人物莫莱里的一些对文学创作和人类前景的思考笔记,这些文字全部混杂在一起,成为前两个部分的补充材料,也是实施第二种阅读方法,也就是“跳房子”式的阅读的材料。由此,《跳房子》完全颠覆了过去人们对小说的基本理解,使小说的阅读成了开放式的阅读,也使小说的结构空间完全开放了,同时,读者的能动性在这里上升到前所未有的地步,读者的创造性也成为理解这部小说的关键,读者变成了作者的同谋,甚至大于作者,在整个阅读《跳房子》的过程中,是读者和作者一起经历文学作品创作的艰辛和复杂、有趣和生动。因此,《跳房子》也成为了“接受美学”文学理论最喜欢分析的典型小说之一。同时,在小说的语言上,胡里奥•科塔萨尔挑战性地进行了多种多样的尝试,他让笔下的人物说出英语、法语、德语、西班牙语和阿根廷地方俚语等等,一些引文还使用了瑞典语、日语、缅甸语、芬兰语,甚至是藏语。我看,胡里奥•科塔萨尔肯定是在炫耀学识和对语言掌握的才能,另外,他又以混杂的语言来完成了对文学语言本身的反讽和解构。

《跳房子》也带有明显的幻想文学的性质,他在描绘巴黎的生活和阿根廷的生活的章节里,都没有直接地对社会生活进行批判,只有书中的主人公的一些哲学思考,和借一个虚构人物对文学创作所发的议论。那么,《跳房子》除了结构奇特、读法另类、形式新颖之外,它到底要告诉我们什么呢?胡里奥•科塔萨尔说:“《跳房子》差不多是我在巴黎的那十年生活的总结和在那以前岁月的总结。在书中,我做了当时我所能做的最深入的尝试,就是用小说的形式,讲出哲学家用形而上的方法提出的问题,也就是说,那些重大的质询,重大的疑问。就是人和现实的真实性的关系。” 胡里奥•科塔萨尔认为,世界上存在两种真实,一种是日常的每天都发生在我们身边的真实,另外一种真实是被日常生活所遮蔽的真实。小说家的任务就在于去发现这种被遮蔽的第二真实。

《跳房子》这部百科全书式的作品的出版,立即引起了拉美文坛和欧洲一些国家的热烈好评和轰动效应,它也成了“拉丁美洲文学爆炸”潮流在欧洲的呼应和回响,和马尔克斯等其他几个作家的出版于1960年代的代表作一样,成为拉美新小说的典范。《跳房子》还被誉为是拉丁美洲的《尤利西斯》。而胡里奥•科塔萨尔也凭借这部作品成为“拉丁美洲文学爆炸”潮流中的最主要的干将,《跳房子》不仅是他自己的创作高峰,也是拉丁美洲文学爆炸潮流的代表作品。

胡里奥•科塔萨尔后期的作品包括了两部长篇小说《装备用的62型》(1968)、《曼努埃尔之书》(1973),前者是从《跳房子》的第62章引申出来的一部小说,后者直接涉及到一个阿根廷发生的社会政治事件,以作者的一些剪报式的政论文章、调查报告和文学性想象,构成了两个层面互文性的叙述,批判了阿根廷拉努塞独裁政府对人民的残酷迫害、镇压和暴力行为。该小说在1974年获得了法国梅迪西文学奖。但是,这两部小说在艺术性和思想性方面,都不如《中奖彩票》和《跳房子》成功。胡里奥•科塔萨尔还出版有散文随笔集《八十个世界一日游》(1967)、《最后一回合》(1969)等。

胡里奥•科塔萨尔的短篇小说的成就很高,他一生共创作了近百篇短篇小说,这些小说除了上述三个集子之外,还结集为《克罗诺皮奥人和法马人的故事》(1962)、《一切火都是火》(1966)、《仪式》(1969)、《故事集》(1970)、《八面体》(1974)、《有人在此》(1977)、《一个叫卢卡斯的人》(1978)、《我们如此热爱格拉纳达》(1981)、《不合时宜》(1983)等等。这些短篇小说集内容相当丰富,几乎全都带有幻想性质,题材围绕欧洲、特别是法国和西班牙的生活和历史,以及拉丁美洲特别是阿根廷的社会生活来展开,每篇小说都带有神奇的反逻辑的情节,来呈现20世纪混乱不堪的人类状况。他还始终关心祖国阿根廷和拉丁美洲其他国家的发展,1975年,他发表了中篇小说《反对跨国吸血鬼芳托玛斯》,就是以文学的方式去抨击和批判美国跨国资本对拉丁美洲的掠夺和攫取的。1981年,在巴黎居住了30年后,胡里奥•科塔萨尔终于加入了法国国籍。1984年,他在完成了散文集《如此暴烈而可爱的尼加拉瓜》、诗集《也许是黄昏》之后,因白血病在巴黎病逝。

1985年,他的遗作、广播剧本《别了,罗宾逊》西班牙文版出版,这是他写下的最后一本书。2006年,他的后人发现了一个他生前留下来的皮箱,里面装满了他的手稿,其中有短篇小说、历史故事、长篇小说片段、诗歌、艺术评论、游记、演说稿等等,2009年的5月,这些文稿以《预料不到的文集》为名,在阿根廷出版了。

阅读书目:

《中奖彩票》,胡真才译,云南人民出版社1993年10月版

《跳房子》,孙家孟译,云南人民出版社1996年4月版

《跳房子》(修订版),孙家孟译,重庆出版社2008年1月版

《科塔萨尔论科塔萨尔》,朱景冬译,云南人民出版社1994年8月版

《南方高速公路》,林之木译,中央编译出版社2004年1月版

《万火归一》,范晔译,人民文学出版社2009年6月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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