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俄罗斯东正教教会的婚姻观是国内学界研究和关注的重要领域，而十九世纪末至二十世纪初东正教教会的婚姻观则是国内研究中的空白，这些思想在1901-1903年宗教哲学聚会中得到了完整的表达。本文通过对俄罗斯宗教哲学聚会中各教会婚姻观的梳理，试图对教会的婚姻观做一个初步的探讨。
关键词：彼得堡宗教哲学聚会；教会婚姻观；祝圣；圣礼
十九世纪末至二十世纪初，俄罗斯知识分子和教会是俄罗斯两个不同的阶层，这两个阶层之间互不了解，存在着很大的分歧。为了增加相互了解，知识分子主动发起了聚会，这次聚会是俄罗斯历史上一次有名的事件。“聚会的目的是企图把知识分子和教会联合联合起来，共建俄罗斯宗教意识。”
这次聚会中，探讨了很多主题，婚姻主题就是其中的一个，宗教界人士在婚姻问题上的观点很明确，他们认为经过教会祝圣的婚姻是神圣的。宗教界人士的婚姻观除了圣礼的婚姻观，还有其他的观点，这里只介绍圣礼的婚姻观，其他的婚姻观另作文章研究。
一、经过教会祝圣的婚姻是神圣的
1889年，俄国作家列夫·尼古拉耶维奇·托尔斯泰（Лев Николаевич Толстой）出版了《克莱采奏鸣曲》，在这部书中他曾向世界宣称：“不存在基督教式的婚姻，按照基督教的教义，基督教的理想不是婚姻，而是对上帝和亲人的爱。”宗教界人士进行了反驳，他们认为“基督教中存在圣礼的婚姻。”
（一）圣礼概念的内涵
要探讨教会的婚姻观及宗教界人士的婚姻观点，首先要弄清楚圣礼的概念及其内容，这是探讨本课题的基石，也是理解教会的婚姻观及宗教界人士的观点的关键所在。
基督教分为三个支派，天主教、东正教与基督新教，关于圣礼有些区别，这里论述的是东正教的圣礼观。东正教的圣礼在宗教生活中有重要的地位。“圣礼是通过可见的象征传授某种不可见的圣灵恩赐的神秘行为。”它主要是反映教会的本质，把教会中圣灵的恩赐带给世俗社会中的人们，让人们领受各种恩赐，从而更加崇敬上帝。 “东正教神父认为举行宗教仪式可使信徒信奉上帝及其儿子耶稣基督，可使教徒通过生活中的指导者-教会保持经常联系。” 东正教有七大圣事：受洗、涂圣油、授圣职、告解、婚配、终傅、圣餐。东正教把婚姻列为七件圣事之一，可见东正教对婚姻的重视程度。
（二）观点
以谢尔盖主教为代表的宗教界人士认为，婚姻是神的恩赐。对当时的教会来说，这样的思想就是“正统”的思想。他们认为婚礼的圣礼是上帝赐予人类的一种爱的方式。这种婚姻因此神圣而纯洁谢尔盖主教认为，在宗教的意义上，婚姻可以调解人们的“淫欲”。在基督教里，也就是只有在教会里婚姻才会纯洁。
二、神圣婚姻的形式
婚姻之所以纯洁，是因为教会的祝福使婚姻神圣，教会赞许了婚姻，帮助婚姻使其神圣。没有教会祝福的婚姻“事实上”是并不神圣的婚姻。谢尔盖主教明确指出了婚姻的神圣性所在。这主要体现在婚姻的形式和婚姻的仪式上。
（一）家庭小教会的形式
在婚姻的形式上谢尔盖主教做了阐述。他认为，婚姻中这种神圣性表现得很明显，这是因为圣保罗所提出的那个论断：基督与教会的结合被他喻为丈夫和妻子的结合象征，这样一来，不仅婚姻本身被圣化，而且婚姻还很纯洁。婚姻首先表现在上，因为 “‘在为基督和为教会’所举行的婚礼中，奠定了家庭小教会的基础。” 夫妻双方希望得到神赐生活，于是，他们就通过婚姻的这种途径来接受圣灵恩赐的神秘行为。神不但给了他们自愿结合的权利，还为他们的自然结合祝圣。这样一来，他们的婚姻就显得神圣而圣洁。因为婚姻是两人相互需要完成的目标，丈夫和妻子在道德上要相互影响，互相给予爱，互相帮助净化心灵。从这个角度说，家庭小教会又是爱的第一所学校。“这里是夫妻相互影响的受益场所，在这里，家庭最能影响的个体就是即将出生的孩子，而这个孩子就是未来教会的希望。” 由此看出，家庭小教会不但是夫妻双方交流思想的场所，也是宣传伟大的基督教事业的场所。如果人们关注所有民族，就会发现在所有的民族中，都存在上帝祝福的婚姻，上帝为人类第一对夫妇（亚当和夏娃）祝福，上帝说：“神配合的，人不可分开。” 上帝希望人世间存在婚姻，并为人们祝福。可以看出他希望婚姻中的人们幸福。从基督教的观点看， “基督教把婚姻看作是一种职责，一种神召，一种大多数人所选择的被上帝要求的生活方式，也是一种基督徒获得上帝所赐荣誉的渠道。”
（二）祝福仪式的形式
关于婚姻的形式，人们在布拉斯坎雷斯的法律汇编中可以看到，婚姻可通过祝福仪式、或通过婚姻仪式、或通过婚姻缔结。这是古代基督教教会的婚姻形式，现在的东正教教会依然存在着这样的婚姻形式。《圣经》是教会的婚姻学说的主要依据，在《圣经》中人们可以找到有关婚姻和家庭的理论。家庭和国家不是婚姻的来源，相反，婚姻是家庭和国家的来源。婚姻产生于一切社会和宗教之前。上帝把女人领到亚当跟前，说“因此，人要离开父母与妻子联合，二人成为一体。” 家庭也是最早的教会形式，就像金口约翰那样称之为“小教会”。作为权力机构，教会也是国家的根源。所以，家庭不仅是小教会，还有小国家的性质。因此，教会与国家、家庭具有平等性。教会与婚姻的关系只是具有承认的性质。有些神学家根据基督参加了迦拿的婚礼，就认为这是基督承认婚姻的证据。其实，这种参与在有些宗教界人士眼里，具有另外的意义，就是“这种参与表明大教会承认新的家庭是小教会，是教会机体中一个新的细胞。”这说明在基督徒的生活中，他们把家庭当成一种教会的形式。
三、婚姻的神圣性体现在婚姻的仪式上
谢尔盖主教还对婚姻的仪式也作了说明。在基督徒看来，婚姻体现的不仅仅是一种简单的仪式，在这个在过程中还融入了上帝的祝福。这种恩赐和祝福是上帝给予人的一种方式。
（一）圣礼中包含着纯精神因素
宗教界人士认为，这种恩赐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的，只有内心有想获得这种恩赐的人，才能得到这种恩赐。这种圣礼中包含着一种纯精神因素，肉欲的因素彻底从这个圣礼中被排除去。按照谢尔盖主教的理解，婚姻是圣礼，这种圣礼“浓缩得很彻底”，除了精神因素以外，就“没剩下任何东西”，这个事实就体现在圣礼的礼仪中。当教会祝福以生育目的为主的婚姻时，肉欲的因素已从圣礼中被排除，此时的婚姻就是纯精神的婚姻。在宗教界人士看来，如果在肉欲中承认婚姻的神圣性，这就是使许多人“堕落”的一个因素，因为，承认婚姻中的肉欲，这就是意味着否认圣礼。因为圣礼是双方在精神中接受恩赐的方式，纯肉欲的因素已从圣礼中被排除去。按照宗教界人士的理解，在理想的基督教婚姻里，“在教会的婚姻中已没有任何可以容纳卑鄙和肮脏的地方，这样的婚姻才是神圣的婚姻。”
（二）教徒的婚姻是无罪心理的婚姻
之所以有这样的看法，是因为谢尔盖主教认为，现在的婚姻已经演变成纯粹的男女肉体关系，夫妻在进行性行为时，双方没有一点罪恶感和羞愧感。这种婚姻之所以成为罪孽，不是因为两性的肉欲关系，而是这种关系本身被人们误解，性行为成了“婚姻秘密”的媒介。其实，在《旧约》中已经对婚姻的职能进行了论述。婚姻是男女结合繁殖后代的方式，而性在本质上是婚姻制度中的邪恶因素。所以，经过祝圣的婚姻，如果夫妻双方存在为生育目的而进行的性行为时，这不是淫欲的表现，而是夫妻双方在为天国补充新的基督教成员，这是一件光荣的事情。这种婚姻在上帝的眼中具有荣耀的地位。正是在这个意义上讲，“基督徒夫妇结婚生孩子的意图比那些不虔诚者贞洁的保持更有价值。” 谢尔盖主教为了证明这个观点的合理性，特别举了一个《旧约》中的例子：一个虔诚的人在新婚之夜和妻子是这样祈祷的：“主啊，我娶妻不是为了满足欲望，但她确实是我真正的妻子：请宽恕我们，并赐给我与她一起到老。”由此可见，在基督徒的眼里，娶妻不是为了肉欲的享受，而是为了完成上帝的任务。婚姻中享受性快乐的目的被搁置一旁，生育成了的婚姻的主要目的。但是，人们会问：人类的两性情欲经过几个世纪的进化，应该是越来越饱满。而现在正好相反，这种情感不但没有升华、反而在退化，而且已经退化到最小程度，甚至都少于动物界本能的反应。面对这样的状况，纯洁无罪恶的婚姻存在吗？宗教界人士回答的很干脆，存在。必须返回到无罪心理的婚姻状态中，只有这样才能有纯洁的婚姻。谢尔盖主教认为，只有在教会的圣礼中，这种无罪恶的心理状态才可以得到。实际上，在宗教界人士看来，婚姻就是圣礼的代名词，这是同一事实的不同表述而已。
宗教人士指出，正是由于人类社会中种族的生育，种族才能得到繁衍。而这种繁衍只有通过教会祝圣的婚姻才能实现，因为这样的婚姻是以传宗接代为主要目的，这是上帝通过仪式、祝福、恩赐赋予人类的精神财富。人类只有通过婚姻的圣礼才能得到这些神赐，这样，才能延续上帝的意图，上帝的祝福也才能完成，因此婚姻就具有了神圣的意味。教会通过婚姻的圣礼可以让人们感受到上帝的存在，从而在心里上更加崇敬基督，在行为上对上帝也更加虔诚。
这样，基督教用婚姻的圣礼在教会中树立了婚姻的威信，婚姻的圣礼也最终成了宗教法庭中婚姻是否神圣的审判原则，正因为如此，使徒保罗宣布这种婚姻是“一种伟大的神秘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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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郑伟红（1968-），女，内蒙古乌兰浩特人，汉族，哲学博士，保定学院政法系，讲师，研究方向：俄罗斯宗教哲学，东正教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