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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灵之美:古印度佛教美学之我见

社会调研报告 时间:2021-07-27 10:33:15

摘 要:吠陀经典是整个印度正统哲学的思想渊源,是印度民族全部思想意识的发源点,也是印度民族美学思想的最早来源。本文试从吠陀经典着手,从现实的物质生活领域和超验的精神生活领域两个层次研究佛教对于美的存在状态的看法。

关键词:美 佛教 《奥义书》

哲学与美学同属于人类知识体系中的人文学科,是并列的两个分支。哲学中的宗教哲学同美学的关系看起来又显得更加疏远间接,似乎没有什么必然联系。而当我们把目光转向印度,就会发现:古印度美学同宗教哲学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虽然古印度宗教哲学家们没有阐述审美理论的自觉,也没有专门谈论美的篇章,更没有关于美学的专著,而他们的宗教哲学观念中,却潜藏着丰富的审美思想。这些思想在宗教哲学的外衣下显露出来,如:佛陀的“三十二相,八十种好”;能显现梵生命感的创造力的自然事物是美的;超凡脱俗的佛土世界是最大永恒的美等。可以说,印度民族的审美观念是在宗教外衣的掩盖下表现出来的。黑格尔在《哲学史讲演录》中指出“印度哲学存在于宗教里面”①(P625),尼赫鲁在《印度的发现》一书中指出“印度艺术和宗教哲学的关系是如此密切地联系着”②(P262),美国美学家托马斯·芒罗在《东方美学》中也指出“印度美学史是印度哲学与宗教史中一个不可分离的组成部分”③(P22)。故研究古印度佛教美学必然与其宗教哲学思想相联系,以此来弥补没有直接资料的遗憾。

追寻印度哲学与美学的渊源,我们可以发现:吠陀经典是整个印度正统哲学的思想渊源,是该民族全部思想意识的发源点,也是其美学思想的最早来源。因此,从印度哲学与美学的这一切合点——吠陀经典着手进行研究。四部吠陀经典之一:《梨俱吠陀》第10卷,第90曲④(P50)《原人歌》一篇中划分了永恒的天界和现象界,为《奥义书》把美区分为现象之美和永恒之美提供了最初的理论依据。而后,《奥义书》开创了灵肉二元的人生哲学。至此,世界被划分成了两个领域:现实的物质生活领域和超验的精神生活领域。佛教继承了这一划分思想,并依据自身的实际情况进行了修改和发展。

下面分别从现实的物质生活和超验的精神生活两个领域分析研究佛教对美存在状态的看法。其中,现实的物质生活领域,即现实世界中美的事物和人又可以分为两种:一是引起人的物欲的美;二是引起人的精神愉悦的美。精神生活领域的美亦可以分为两层:一是个人心境之美;二是佛境涅槃之美和西方佛国净土之美。

一、现实世界中的美

(一)只能引起人的物欲的美

这种美徒具形式,仅有一个美丽鲜艳的外壳,只能取悦于人的感官,给人以感官上的快感享受,却没有精神层面的东西,无法启迪人思考。引起的美感也只是浅表层次的感受,因此,这种美必然引起人的物欲,污染人的心灵,使人陷入物欲的缠缚之中。佛教的这个美本质观同传统的审美观是对立的。《奥义书》作为全部吠陀思想的顶峰,它开创的灵肉二元的人生哲学对人生态度、伦理观念、美学思想、人生实践等方面均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它要求人们珍视并享受现实,在人生的某一阶段时期必须承担应尽之责,享受现世人生的欲乐,体验人生的悲苦。这种思想中,人生的欲乐是作为积极内容和肯定方面出现的。而在佛教看来,人们感觉到的现实物欲生活中的美不仅是虚幻的,而且是污染心灵的丑恶。佛学以“戒、定、慧”三学为其核心的思想理论和实践主张。其中“定学”,即禅定,是教徒在修行实践方面的基本方法:要求修行者思虑集中,心无旁骛,断除尘世的一切烦恼、虚妄和情欲。这是对引起人物欲的现实美的一种排斥和抵制。另外,佛教认为现实中美的事物都是处于变化和不断消逝中的存在,要达到永恒必须进行修行,排斥这种只引起人物欲的美。比如佛经中有这样一个故事:佛陀在美丽优雅的潘得里成为一名比丘尼的决心动摇的时候,变成一名美女与她结伴而行,而后迅速老去,让潘得里意识到现实中的美转瞬即逝,要达到涅槃永恒的美必须进行修行,放弃只引起人物欲的现实美。

(二)引起人精神愉悦的美

这种美呈现和象征纯净无染淡泊自由的心境。虽然其以具体的物质形态出现,但这种物质形态已不仅是一个外壳,而被赋予了某种精神意蕴。比如佛教把莲花、菩提树、纯净的水、洁净的天空、晶莹透明的宝石、净土境界中的美妙景象等都看作美的事物。尽管这些物质形象必然触动感官,但能超越感官的欲望,引起精神上的愉悦,产生美妙纯净的心境。佛教认为美和美感产生的根本是因为主体的心是能动的,第一性的。尘世的事物之所以美,就在于在人们感觉中,它们能从形式上显现“净”的观念或寂静空灵的心境,成为美的、净的精神境界的象征。而且佛教认为,在审美主体同审美客体的关系上,外界事物的美丑不是客观事物的审美属性,而是主体的审美判断赋予的。换句话说,美是主观的,是空灵纯净的心性同外在相应的物境发生契合的缘故。没有这种契合,美的事物只能被看做是仅引起物欲的美,只有心境纯净的人才能对外物的美丑进行正确的判断。这一点与《奥义书》所倡导的“超越现实”的生活目标相吻合。《奥义书》美论的根本性质在于通过有限的生命形式,把握美的本质——梵的无限性和真理性。这也就要求审美不局限于或停留于外物的表面的形式美上,而是要透过形式去领悟其中蕴含的梵性。这也与古印度传统的领悟蕴含着的梵性这一美学思想相吻合。

由此可以看出,佛教肯定引起人精神愉悦的美,否定引起人肉欲的美;重精神而轻物质,重内涵而轻外壳。认为事物的美丑是审美主体赋予的,主体认为其美则美,否则纵然是美女也被认为是“充血皮囊”,是丑的,应该摒弃的。这正体现了佛教的唯心主义,正如慧能所说的“仁者心动”。佛教崇尚心的能动性,认为心是第一性的。然而却并不“随心所欲”,依从心的本来面目去“为所欲为”。在佛教看来美是主观的,只有心境纯净的人才能进行正确的审美判断。佛教中讲究“慧学”,“慧”即智慧,要求教徒用智慧之眼透悟佛理,认识尘世的虚幻及人生无常的本质;要求教徒修身养性,用智慧提升自己,达到心境纯净,不拘泥于尘世中的纷争,以真善的眼光与态度对待自然、社会以及自身,最终获得解脱。

从这个层面上说,佛学思想虽是唯心主义的,但一定程度地给予人的思想与心灵以提升与净化。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争权夺利,尔虞我诈,为了自身的利益,不惜损害国家与集体的利益。如果人人能学习一点“慧学”,把权势等身外之物看得轻些、淡些,遵循真、善,保持洁净的心灵,以一颗平常心去对待欢乐与忧愁,那么社会将会更加和谐与温馨。

二、神领域中的美

(一)个人性灵或心境之美

这种美指人主观的精神状态,是一种宁静无欲,不受物质缠缚,内心晶莹剔透,自由无拘的空灵的思想境界。在这种精神境界之中,主体的心,客观的事物和环境等一切有形的东西都被忘却,主体精神虚无、空灵、自由自在地运行而不受阻碍。似乎是灵魂出壳,无目的地漫游,而内心不受羁束,舒畅自在。正如朱自清沉浸于无边的荷塘月色中,而忘却了周围的一切。这是一种很美的精神境界,类似于人们常说的精神的遨游。

相传迦毗罗国的王子悉达多在创建佛教的过程中也经历了这样一种精神的畅游。他在菩提树下盘腿静坐,沉思默想,围绕着“未曾生我,我是谁;生我之时,我是谁”这个问题进行思考,一连七天七夜,终于对世界和人生有了全新的认识。这种心境的形成需要定力和禅性,要摆脱现实世界各种物质利益的束缚,排除各种诱惑,让心灵处于无欲无求的空灵境界中,才能达到这种心境之美。

佛教认为,当处于这种涅槃禅定状态的美好心境中时,就会由精神幻化而生出比现实世界更美妙的境界。比如:一望无际的粼光闪闪的莲花。这种境界是一种心灵上的自我欣赏与陶醉的状态。在这种心境中,人心得到极大的满足与放松,形成一种纯真至美的心境。

当对世事本质洞察之后,看破红尘,个人性灵或心境就会放弃对现实物欲的追求和享受,这时的心境处于平静无欲、闲散淡泊的状态,是一种大自由的心境。这种心境美处于自我修行中心境的最高境界,无欲无求,淡泊一切,在自我中追求美,而这种自我是比宇宙更广阔的人的心灵。处于这种平静、安详,真与善的心境中,在自我欣赏美的同时,也把美带给了周围的人和事。这种最高的美的心境超越了前两种自我审美的范围,由己及人,像太阳,把美也给予了周围。

(二)涅槃净土的美

在佛教看来,最美、大美、绝对美只存在于现实世界之外的彼岸佛土净界之中。这种佛土世界的美是超尘脱俗的,把人间社会中最美、最纯净、最宝贵、最豪华的东西都嫁接到了理想王国中:没有灾难和苦厄,莲花在清澈的水中盛开,梵音袅袅……美好的一切在这里都成为永恒。这是理想中最高的美。同时北靠一山,三面环海的地理位置和长期的雨季气候,培养了古印度人呆坐默想,或静心注视气象万千的自然景物变化的习惯。在百无聊赖中产生了对天地万物与自然景观的种种玄想。怀着对自然的敬畏,古印度人通过想象和幻想营造净土世界里无上美妙的境界,描述在那里居住与生活的佛陀和其它诸神的神奇经历和非凡的能力,在想象和幻想中体悟禅定中的美妙感觉和幻景,并赋予佛陀一切美的特征和善良的品性。我认为,佛教中这种最大、最高的美是对人间现实美的一种映射。无论是盛开的莲花,清澈的池水,还是佛陀的善良与诸神的神力,在人间均能找到现实的存在物或是其原始形态。只是在绝对美的佛土净界中,被人为地赋予想象与夸张,向更美好的方面发展。所以,虽然美妙的佛土净界存在于想象中,但其根源于现实,是对现实美的一种提升与升华。再者,洁净的心境才能产生如此至善至美的佛境,最美的佛土净界反映了唯美的心境。忧心忡忡的穷人看不到花朵的美丽,只有排除物欲的束缚,摒除花花世界的诱惑,保持一颗淡泊的心境,才能感悟到佛的最美的彼岸世界。

至此,精神生活领域中的美从个人心境的美和佛国净土的美两个方面分别进行了分析与说明。只有个人心境达到至美,才能见到至美的佛中涅槃境界。最高的明净心境就是最美妙的境界,达到了印度人生哲学的最高目标——“梵我一如”。也正如青源惟信禅师所说的“老僧三十年前来参禅时,见山是山,见水是水;及至后来亲见知识,有个入处,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而今得个体歇处,依然见山是山,见水是水。”⑤(P1)以及后来辛弃疾所说的“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这都体现了佛教的最高境界,梵我同一,也就是人与自然高度和谐统一的状态。

综上所述,纵然古印度佛教与一切宗教一样,有浓厚的唯心主义色彩,把人们导向追求虚幻的来世幸福,使人消极地看待生活,容忍并安于现状。专门研究古印度佛教的美学资料也少之又少。然而,从潜藏在印度佛教哲学中的点点滴滴的佛教审美思想中,我们仍可以发现古代印度佛教美学对我们今天的重要意义与启发。它要求人们净化心灵,提升精神境界,重塑灵魂;以对未来(彼岸)世界的追求为目标,淳化世风,净化人间,促使人与自然和谐相处,对社会价值取向的改造有一定程度的影响。对待古印度佛教,我们应该采取鲁迅先生的“拿来主义”,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从现实人生出发,为当今的社会文明服务,让其成为一门与时俱进的关于人的哲学,寻求当今时代的人生意义与人生本质。

注释:

①转引自邱紫华:《东方美学史(下卷)》,北京:商务印书馆,2003年版。

②[印]贾瓦哈拉尔·尼赫鲁:《印度的发现》,北京:世界知识出版社,1956年版。

③[美]托马斯·芒罗:《东方美学》,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0年版。

④巫白慧:《印度哲学——吠陀经探义和奥义书解析》,北京:东方出版社,2000年版。

⑤转引自祁志祥:《佛教美学》,上海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

(沈 宁,江苏宿迁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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