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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蜀神韵,天府名家

检讨书 时间:2022-02-08 10:09:54

2009年11月1日晚,由成都市文化局、成都军区宣传部主办,特邀现中国歌剧舞剧院民族乐团音乐总监、指挥家景建树先生执棒,成都艺术剧院民族乐团担任演奏的“天府之恋——张坚民族作品音乐会”在成都娇子音乐厅举行。音乐会演出了张坚40年来创作的部分民族器乐作品及声乐作品,使人浸沉在色彩斑斓、神韵奇特的音流之中。全场听众凝神屏息,鸦雀无声,只是在每个节目后爆发出热烈掌声。在边陲城市有如此反差强烈的民族作品音乐会,使应邀前往听赏的笔者深有感触,冀求从音乐作品之特色与作曲家的创作之间寻求某种内在因果关系的答案。一得之愚见,或许有助于中国民族管弦乐事业发展过程中在理性思考方面有点滴参考价值。

巴蜀文化意蕴的神奇色彩

文化是相通的。古今之间,地域之气,往往有着一脉相承的关联。巴蜀文化的地理环境是四周大山环抱的四川盆地,具有封闭式特点。沃野千里,百川汇流,素有“天府之国”美称。自古以来就是封建割据、百姓避乱、囚徒流放之地。巴蜀文化与中原文化以相似性为主,史称蜀国“典章文物有唐之遗风”。历代大规模移民和民族杂处又形成各自独特的民俗文化圈。同时,巴蜀原始文化更有自身奇特面貌。距成都不远四川广汉“三星堆遗址”于1986年发现的两个商代祭祀坑中上千件国宝重器的显世,震惊世界。造型各异的青铜人头像,大批精美玉器,各式鸟型陶器,令人叹为观止。被誉为“世界第九奇迹”,比秦兵马俑更非同凡响。三星堆遗址文化距今4800---2800年,是古蜀文化典型代表和中华古代文明中心之一,延续2000年后“失踪”。成都市西郊“金沙遗址”2001年进行发掘,出土珍贵文物6000余件,其中“金面具”器宇轩昂,和三星堆青铜面具造型风格基本一致。“太阳神鸟”金饰火焰蜷曲,光芒四射,图案镂空,工艺精美。青铜立人像、石跪坐人像等造型栩栩如生。文物年代绝大部分相当于商代晚期和西周早期。“金沙遗址”的发现为破解三星堆文明突然消亡之谜提供了重要的证据,说明古代蜀国有着独特的文化魅力。所有这些,为诠释张坚音乐作品中显示的丰富想象力和融入多民族音乐元素以及表现民族管弦乐神奇色彩提供了历史、地域的文化背景。音乐会第一个节目民族交响诗《金沙遗梦》(2003)之“序曲”以沉闷、朦胧音色组合犹如时空隧道将听众引向3000年前古代祭祀场面那种深邃、悠远、梦幻般意境之中。全曲由“序曲”—“祭祀”—“仪仗队”(舞戈)—“抒情慢板”—“舞戈”—“祭祀”—“尾声”对称倒置的“扇形结构”组成。仿佛不可思议的是,作曲家将“金沙遗址”祭祀坑和出土文物的视觉画面,运用十二音序列技法,融入藏族戏剧和西南地区特定的多民族音乐元素使之转换为奇妙的音响世界。短促的音乐主题在不断模进中充满张力。似断似续、时分时合的声部转换处理,如画家用调色板点描出各种闪光的色调,弦乐器细碎抖弓,低音声部沉重拨弦,钟琴清脆敲击,合唱女声部与二胡独奏的遥相呼应,将庄重而不乏粗犷的古代祭祀场面描绘得生机盎然。最后,乐队弱奏犹如祭祀火焰渐渐熄灭。听众却依然浸沉在遥远古蜀文化的“遗梦”之中。创新意识始终是作曲家追求的一种境界。张坚《金沙遗梦》将民族管弦乐队音色奇幻变化推向一个非凡精致地步,令人耳目一新。

第二个节目是女高音独唱、合唱《神奇的高原》(杨笑影词,1991),由西藏军区歌舞团独唱演员、藏族歌手巴桑演唱。这首歌曲笔者听时第一印象就是神奇的高原、神奇的旋律、神奇的歌唱!景建树说他指挥时,歌声既出,眼泪也便夺眶而出。笔者亦有同感。作曲家运用藏族山歌和囊玛音乐作为素材,以优美悠远、高旋低回音调赞颂西藏高原的神奇美丽,具有一种倾诉性的感人情怀。那高亢清亮的歌声、复杂装饰音运用和特有藏族音韵,使人立即想象到西藏高原那蓝天白云、皑皑白雪和藏族同胞的情愫。这首歌曲1994年获中国广播金奖第一名,并获唯一的国家政府奖第一名,中央电视台MTV金奖,和《青藏高原》(张千一词曲,1995)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两者区别在于《青藏高原》是汉族歌唱家都喜爱演唱的雅俗共赏之作,而《神奇的高原》却只有藏族歌手才能驾驭演唱的地地道道西藏韵味之作品,在我国藏族地区广为流传,音乐会上同样引起了强烈反响和广泛共鸣。

第三个节目是大型民族管弦乐《大漠戍边图》(1985)。这首作品创作距今已近25年时间,听来依然具有很强艺术感染力。作品分两个乐章。第一乐章采用奏鸣曲式,由呈示部、展开部、再现部组成。内容根据唐代诗人岑参《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诗作意境创作。“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中军置酒饮归客,胡琴琵琶与羌笛。”“轮台东门送君去,去时雪满天山路。”刻画了古代边塞将士在西北边境艰难的戍边生活和军中宴饮离别的惆怅之情。第二乐章描绘岑参诗《轮台歌奉送封大夫出师西征》中“上将拥旄西出征,平明吹笛大军行。四边伐鼓雪海涌,三军大呼阴山动。”那种恢宏的战斗场面与悲壮景象。这种音乐创作题材选择,和张坚长期在部队生活又有某种必然关联。他既是一位音乐家,又是一位军人。边塞诗人诗作和音乐作品《大漠戍边图》两者何其相似尔?诗和音乐中都渗透了那种血洒疆场、为国捐躯的军人气质。这首乐曲音乐界早有好评。1985年朴东生先生即撰文说:“张坚的《大漠戍边图》以浓墨重彩的笔触,细密精巧的构思和别致独特的立意,再加上丰富的和声色彩,很有深度地揭示了我们民族的伟大气质和精神风貌。”张坚历史题材的民族管弦乐作品具有一种完整结构体现的宽阔视野和气势磅礴的宏伟魄力,表现了中华民族文化精神的史诗般性质,形成了独具一格的、有着凝重历史感的个性风格。

历史现实题材的双重震撼

对于作曲家来说,历史题材的厚重感与现实题材的震撼力都是一种“挑战”。张坚则接受了两者兼而有之的挑战。第四个节目是二胡与乐队《望果节之夜》(1986)。在藏语中,“望”指农日,“果”指转圈。“望果节”是藏族同胞在丰收前夜围绕田野举行的传统仪式。相传是公元5世纪末,藏王布德贡坚创导的一种宗教仪式。由手捧香炉、高举幡杆者作前导,举着缠绕哈达的木棒和羊右腿的教主领路,乡民持青稞穗或麦穗绕地头数圈,把各种谷穗插在粮仓和神龛上,以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祭祀完毕后,在广场上进行藏戏、歌舞演出,跑马、射箭、拔河等群众性文娱体育活动,情绪十分热烈。旋律取材于藏族音调,以“囊玛”的“散板”、“慢板”、“快板”作为速度对比,由二胡领奏与弹拨乐队构成织体变化,描绘了藏族的宗教、民俗风情,表现了藏族同胞的虔诚、兴奋情绪。第五个节目笙协奏曲《彝海随想》在原名笙与乐队《永远的索玛花》(2006)基础上重新改编创作,表现了红军长征途中与彝族首领歃血结盟的动人场景。张坚曾多次深入到彝族地区采风,大、小凉山的彝族民歌,一年一度的火把节,彝族同胞跳的“达体舞”,深深地印刻在作曲家脑海中。乐曲充分发挥了民

族乐器“笙”的艺术表现力,运用新颖的和弦技法,又加进“芦笙”、“巴乌”等彝族特色乐器,协奏乐队配器手法简练,有着丰富的色彩变化,将彝族凉山风情和民族团结的情谊展现得如火如荼。第六个节目是《5·12》民族交响诗(景建树、张坚曲,2009):第七个节目是男高音独唱、合唱《四川美丽依然》(张坚、赵季平、景建树曲,2009)。关注现实生活重大题材是作曲家的天职,《5·12》民族交响诗就是为纪念汶川大地震爆发一周年而专门创作的震撼人心之作品。引子以排山倒海般的打击乐拉开帷幕,定音鼓、排鼓、小军鼓等各种音色的鼓声,振聋发聩,声声入耳,警示着世人切勿忘记民族的灾难,表达了对“5·12”死难同胞的深切哀悼。

作曲家曾在灾区一线看到无数惨烈场面,令人热泪纵横,揪心入骨!在灾难面前,人们更加需要众志成城的顽强斗志。乐曲中心部分描绘全国各地军民纷纷支援、拼搏、奋战的景象。作曲家运用了《国际歌》、《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歌》等歌曲的特性音调和音乐元素,创作出大段极富感情色彩的旋律,阳刚壮美,催人奋进。尾声以辉煌而有气势的音调表现四川人民重建家园,在战胜灾难后迎接美好未来的信念。《四川美丽依然》由作曲家、西安音乐学院院长赵季平执棒指挥,将整场音乐会气氛推向高潮。作品运用四川山歌、川江船工号子等作为音乐素材,却有着极为壮阔的现代气势,传统音调与现代技法的融合,显示了作曲家音乐创作的不凡功力。四川音乐学院副教授、男高音歌唱家谭学胜以四川方言的演唱,声情并茂,富于激情,四川师范大学音乐学院合唱队的烘托,结合协调。独唱、合唱、乐队交相辉映,歌颂了“5·12”大地震后四川人民以大无畏精神战胜困难、重建家园并向全国人民的无私支援表达的感恩之情。整场音乐会七个节目环环紧扣,扣人心弦。从第一个曲目《金沙遗梦》到最后一个节目《四川美丽依然》,这不是中华民族从几千年前一步步走到现代、同时展望美好未来的一幅历史缩影吗?这样的历史和现实题材浓缩在一场音乐会之中,而且精彩异常,具有双重性震撼,对于一位作曲家来说,意味着什么呢?仅仅是音乐创作技法的展示?还是作曲家心灵历程的折射?抑或是音乐创作理念的渗透?笔者陷入了思考。

个人作品音乐会的社会价值

音乐会主题语是“天府之恋”。张坚1973年从北京至成都,由“独在异乡为异客”到融入巴蜀文化底蕴深处,在音乐创作中融汇汉族、藏族、彝族、苗族、羌族等多民族音乐元素,形成独树一帜创作风格,用了整整36年岁月。他的人生经历值得加以探讨。

张坚1945年生人,祖籍江西。父亲程懋筠为江西新建县人。祖辈曾有“一门三都督”之荣耀。1928年曾为孙中山先生作词《中国国民党党歌》(后定为《中华民国国歌》)谱曲。1933年任“江西省推行音乐教育委员会”主任委员,对我国近代音乐文化发展做出了积极贡献。母亲张詠真为江西南丰人,新中国成立后任西安音乐学院教授。由于历史原因,张坚随母姓。自幼随母学习钢琴。1958年考入中央音乐学院附中,曾在电影《花儿朵朵》中担任指挥,初露锋芒,作为重点尖子生由作曲家刘庄直接培养。1964年考入中央音乐学院作曲系。赵季平当时就读于西安音乐学院,是张詠真老师的学生。张坚每年放假回西安,都会为他和其他同学讲解作曲技法,面授音乐创作“机宜”,他们至今依然是挚友。赵季平一直谦逊地称张坚是“吾辈之师”。由于程懋筠在音乐史上是一位“边缘化音乐家”,张坚于1973年被分配至成都军区战旗歌舞团。1986年担任该团艺术指导。1994年被评为国家一级作曲。现任四川师范大学音乐学院作曲系主任、成都市艺术剧院艺术顾问等职。从这份“履历表”中,我们已经能够了解张坚大半生“平凡”经历之缘由。他在成都音乐界被公认是一位具有儒雅之风的文人。为人低调,与世无争,不计报酬,乐于助人。这次成都艺术剧院为他举办音乐会,也是由于民族乐团自成立之初就一直得到他的支持、帮助,长期以来为乐团创作许多民乐作品,从未收取任何报酬。这场音乐会就是为了答谢张坚盛情而尽义务全力以赴才得以成功举办的。

作曲家的音乐创作与人生经历有着互为表里关系。创作题材选择,音乐素材运用,尤其是地域性音调的渗透,往往凝结着作曲家的地域情结。纵观优秀的音乐作品,几乎都具有这样的文化特征,也是展示音乐多元化特色的魅力所在。作曲家个人作品音乐会则最能够鲜明体现这一特色。张坚民族作品音乐会用传统与现代交织的特色贯穿始终,以浓郁的巴蜀神韵倾倒听众,兼有军人气质。正是他大半生扎根于四川地区,吸取多民族音乐元素营养,长期在部队生活,热爱民族音乐事业的集中展现。巴蜀地域风情的人文底蕴,熏育了张坚音乐包作中神奇的音调和追求丰富音响色彩的风格。音乐作品愈有厚度、深度与光彩感,则愈有社会意义与价值。此为笔者聆听音乐会的深刻印象之一。

个人作品音乐会是音乐一度创造和二度创造的立体性展示。音乐会能否获得成功,作曲家的作品作为一度创造需要有指挥家、歌唱家、演奏家良好的二度诠释加以保证。指挥家景建树贯穿全场的作品处理,以简练的指挥风格、军人气度和严格要求较为完整地诠释了作品的原创内涵,张坚认为是他的历次作品演奏中最满意的一次。巴桑演唱有着“天籁之音”的魅力,展现了西藏高原歌手特有的自然、淳朴、迷人格调,将《神奇的高原》唱得格外神奇。《望果节之夜>中成都民族乐团首席、二胡演奏家黄维志的领奏,功力深厚,抒情韵味十足。战旗文工团青年笙演奏家晏景晟的笙独奏发挥较为出色,吹奏技巧干净,音色富于变化。1985年组建的成都民族乐团是我国西南地区第一个专业民族器乐团体,曾以演奏合奏曲《蜀宫夜宴》、《大漠戍边图》、《康巴盛会》、《羌寨风情》,协奏曲《石壕吏》、《兵车行》等在国内享有盛誉。由于多种原因,近来有所“滑坡”,此次音乐会在短期内磨合已属不易,但仍有诸多不尽如人意之处。求全责备,似较苛刻,个中情由,值得总结。因此,个人作品音乐会中创作和表演的平衡与统一,从而使音乐会具有更高艺术质量与社会价值,是笔者聆听此次音乐会的印象之二。

“大浪淘沙”是历史法则之一。历史上音乐的名篇佳作,总是在不断淘汰的过程中留住经典。个人作品音乐会既是作曲家向社会汇报一个较长时段的音乐创作优秀成果,同时,也是作曲家在自我“淘汰”自己的音乐作品。优秀的音乐作品总是在横相比较和自我比较的相对性中保留下来的。张坚的民族作品音乐会,有不少神韵奇特的作品,尤其为民族管弦乐队的配器手法与音色变幻积累了值得借鉴的创作经验,同时,也有流于表象描绘,乃至落入俗套的局限。但是,任何音乐创作对于作曲家来说是一种富有创造性的精神劳动,具有值得充分尊重的社会文化价值。此为笔者聆听音乐会的印象之三。

中国音乐文化事业的发展,尤其民族管弦乐事业的繁荣是我国改革开放以来取得的重要成果,无疑应充分肯定,同时,需要有一个全面平衡的宏观调控。目前,我国文化中心“中心化”和边缘文化“边缘化”的现象,是应予高度重视的问题。其中,既有思想观念的制约,也有政府行为的责任。世界上文化教育发达国家,即便在偏远城镇也有名牌大学和著名管弦乐团与歌剧院。地大物博的中国,则更需要有多文化中心的涌现,才能形成现代中国音乐文化普遍繁荣和蓬勃发展局面。偏远城市优秀音乐人材难以得到重视,乃是人材资源的浪费和社会价值观的扭曲。这是笔者聆听音乐会后的印象之四。

无论如何,“天府之恋——张坚民族作品音乐会”是极为成功的。笔者由冰天雪地的北国飞往秋意尚浓的成都专程聆听音乐会,获益良多,不虚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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